我告诉徐阳,说人生没有刺激的表达方法有问题,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要靠着刺激生活的人。徐阳说那就用个道貌岸然的词汇:人生的意义。
工作上,徐阳的最高目标就是做到他老板这个位置,再往高了,比如自己也有一天开个同样规模的广告印刷出版公司,徐阳没有那雄心壮志,也没那兴趣。对于父母,现在徐阳就只能要求他们理解包容自己,他安慰自己以后父母总有需要照顾,给他机会尽孝,做个孝顺儿子的一天。
生活上,他也依着自己的本xing,和女人睡过了,和男人睡过了,还轰轰烈烈爱过,还平平淡淡生活过,憧憬过一生一世…徐阳曾经试着把高中时候写歌的爱好,和大学时期摄影的爱好捡起来,可他发现那时的自己不屑于那些世间俗烂的作品,于是创造激qíng澎湃,如今三十岁的自己,越来越学会试图去理解那些不同角度的作品,学会了享受,结果发现自己的眼界开阔了,眼高了,猛然明白自己的手太低…徐阳发现自己喜欢看车,爱车,却不能像换手机一样经常换汽车。所以徐阳最近把车卖了,他租了辆新车开。福庆对徐阳这种令人发指的“不能踏实地,经济地过日子,享受型公子哥”做派进行了批评和善意的讽刺嘲笑,好在并没有冲突。毕竟是徐阳自己的钱,而福庆说坐徐阳的新车也挺酷的。
徐阳坐在路边思考人生的意义,他思考来思考去,于是给赵平打了电话。
明显地,赵平是被徐阳的电话吵醒了。
“你这睡得也够早的?”
“太累了,回来躺chuáng上就睡着了。”
“你gān什么去了累成这样?”
“上班啊。”
“吃晚饭了吗,是不是晚饭都没吃?”徐阳那天晚上很纠缠。
“没吃,不饿。”
“那别聊了,你接着睡吧。”
“不睡了,接你电话我就不困了…”
沉默。
“你接着睡,你住哪儿?我过去找你…”徐阳觉得他很有把握,但也是鼓着勇气问出口。
赵平没马上回答,他支支吾吾般:“不用了…你今天晚上方便?”
徐阳尴尬到无话可说。
“你在哪儿呢?还是我过去找你。”
徐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在大柳树那儿租的房子,又小又破…那个都不隔音…”赵平好像笑着…“我不是要去找你就为了那个…我就是想,我买点吃的给你送过去…”
…赵平那边也没说话。
“你睡觉吧,我也该回家了。”徐阳说这话时候很平静。就如同他告诉水晶,2000块算礼钱,别再联系他了那样的平静。
徐阳回到家,福庆正忙着看书。
“你不是说今天要很晚回来吗?你这又是陪什么客户啊?”
徐阳看着福庆的脸,他是猜疑的,不信任的。现如今这样的猜疑和不信任让徐阳厌烦,却那天晚上,徐阳觉得他依稀看到曾经让他陶醉痴迷的,福庆的单纯和痴qíng。徐阳走过去,他要抱福庆。
“gān什么你?”福庆笑。
徐阳拽福庆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他用力一把将他整个抱了起来。
福庆配合着,被徐阳抱起来,笑着:“你喝多了吧…讨厌死了…”
他们滚到chuáng上,徐阳亲吻着福庆,之后,福庆有些严肃地看着徐阳:“你今天不对头,肯定有事,怎么了你?…”
“我告诉你,你别生气,别骂我。”徐阳觉得他酒劲还没过,说得很顺畅。
“什么?”福庆的目光里,声音里都流露出警惕和惊恐。
“我是去见周水晶。她要结婚向我要礼钱,我给她了,让她以后别找我了。”
“你给她多少钱?”
“2000。”
“给她那么多啊…”
徐阳没接福庆的话,他平躺chuáng上,陷入自己的思绪:“我告诉她我有朋友,要结婚的朋友,同居着也跟结婚差不多了,我今天差点都跟她说我是同志,我有男朋友,不是女朋友…”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她对你很重要嘛?…她结婚你是不是挺遗憾的…”
徐阳又意外了,他本来是要说那些放纵的、刺激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喜欢有qíng有义的…徐阳不得不跟着福庆的思路回答:“你有完没完了,老是揪着些没意义的东西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