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住他,招服务生,点了蛋糕,「既然来了,吃点再走,别为不相gān的人败了兴。」「那人可能带了枪。」聂闻涛稍有点严肃地说。
我掩手打了个小哈欠,我可是没睡饱就出来的,这下还不让我吃饱,还让不让我活了?管他这麽多……「你该回去。」聂闻涛重申。
我叹了口气:「你这人怎麽这麽没意思。」我教育他:「人生在世,吃喝玩乐,要懂得享受乐趣……」「死了就什麽都没了。」聂闻涛打断我的话,硬邦邦的脸上是纯男xing的线条。
这男人不是池中之物,只可惜了出身太差,到如今能爬到这层面已属不易了……我倒明白他当年为什麽抓著把柄非要我离开L市了……可惜过刚易折,这样的人活得太累……
我耸耸肩,「我不怕死。」笑著看他,「你知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个人身上有杀气。」聂闻涛一脸的忍耐看著我。
「杀气?呵呵……」我闷笑。
「他身上可能有枪……」这句话看得出来是从他嘴里挤出来的,说得很辛苦。
「哦,我知道。」我不经意地看了眼那个方向,「孙国栋,枪法不错,十环九中。」聂闻涛的身子细不可微地往外侧了侧,挡住了那个方向可能对著我身体的角度,「你认识他?」「你没见过他?」我问,往咖啡里加了点巧克力,「你在B城待了多久?」「听过,没见过。」
我把巧克力杯放他面前:「要不要加?」
他摇头,我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有没有见过温森?」「见过。」聂闻涛带点审视地看著我。
「他怎麽样?」喝了口咖啡,满嘴的香,禁不住满足地轻叹了口气,人生啊,还是活著的好,世上有太多好东西值得留恋了。
「不好。」聂闻涛gān脆地回答我。
「怎麽个不好法?」我眯眼。
「快死了。」聂闻涛yīn沈著脸。
我笑:「所以,孙国栋来美国了,不足为奇。」聂闻涛一脸yīn郁地看著我。
我好心为他解惑:「温森是孙国栋的宝贝,温森要死要活的,孙国栋肯定也不会让我好过,虽然我怀疑我就算真死了,温森也好不到哪里去。」「关你什麽事。」聂闻涛全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的,像是要蓄势待发的豹子。
我笑笑:「是不关我的事,可是拿他没办法,只好找我来发脾气了。」聂闻涛盯著蛋糕,撇过头,说:「你快吃。」
香滑的蛋糕滑入口中,甜得我有点恶心,赶紧招服务生,要了杯黑咖啡,顺便小声跟他说了句有不明身分境外男子非法携带武器,要他打下「911」。
我的母亲大人常年为美国政府纳税,现在更是为了我的新身分,砸了大笔银子在这个彻底的资本主义国家。从根本上讲,我算是善尽了美国公民的义务,他们也该好好善尽一下政府的功能。
聂闻涛倒是狐疑地看了我好几眼,没说话,不过身体戒备没有松懈。
服务生才走後不多久,也就三、四分锺,孙国栋像是发觉了什麽,走到了我面前,伸出手:「唯少,好久不见。」我弯起嘴,笑:「你是?」
孙国栋冷著脸,皮笑ròu不笑地笑了一笑:「唯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孙国栋,这才半年没见,就不记得了。」「对不起,我认为你认错了人。」我耸耸肩,坐著看著他。
警笛声这时由远而近,孙国栋全身一僵,把手收回,「看来唯少并不喜欢看到我,打扰了。」说完转身往门外走,那个服务生对著一个管事者朝他指指点点,他一看伸手到裤袋里……那两人神色齐齐惊慌……却是一部手机,孙国栋边打著电话边快步走了出去。
我拿出钱包,抽出钱放在桌上,对聂闻涛说:「我们出去吧。」我们跟进来的警察擦肩而过,後面那个服务生在「先生,先生」地叫我。我扯著聂闻涛,往旁边小街转个弯,坐进等待的计程车,对司机说:「快走。」在临近的两个街区下了车,对聂闻涛摊摊手说:「等会再回去取车……」聂闻涛不语,只是站旁边,我动他也动,我不动他就停著打量四周。靠,不是我非自抬身价还是怎麽的,这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我保镖。
「小心……」我刚随意看著街边的商店,只听耳边一声聂闻涛的大叫,随即他的身体扑向我。
「砰」的一声,空气中飘散著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