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灯光中,他粗糙的大手握著我的手,慢慢走向那间用仓库改成的房子,我想,有时候,天长地久有尽时,有些爱却还是能永恒的。
李越天并没有现身,但我知道迟早有天他会出现,早晚的问题。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空cao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个人都有收拾他的法子。
现在该我cao心的事qíng多了,例如一般只能晚上见著的那「块」石头,例如我身上那个货真价实的石膏,这两者都让我苦恼不已。
更让我苦恼的是,昔日跟我和吴起然一块混的秦季找上门来,一屁股坐下连多年不见的寒暄都没有就立刻嘴里放屁:「我就知道你小子躲起来不见人就是折腾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脚踩在老子的义大利沙发上,我下意识就恨不得撕了他。
他脸凑过来,喷得我满嘴口水:「你真爱上了个B城的太子爷啊?」我一巴掌挥过去,脚跟著踢过去:「滚……」
秦季坐回去,沈痛地说:「你跟吴起然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家夥真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唉,像我这种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果真是用来过好日子的啊……告诉你,我女朋友都换第十打了……」一脸的唏嘘,眼睛都不多看一眼,就顺便把老子当零食吃的酱牛ròu一古脑地往自己口里丢。
妈的,这家夥真不知道客气,我的酱牛ròu……花了大胖大半个月才腌入味的绝品啊……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招人恨。
「靠,还给老子……」我去挽救我的美食。
奈何一只手斗不过那魁梧大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家夥边跳著边把酱牛ròu塞口里,还不忘巴唧巴唧两下嘴感叹一下。
然後他丝毫不懂客气地在房子里搜刮一番,提著个大袋子把能吃的尽往袋子里装,边装边说:「真看不出,那小子肯这麽花钱花心思伺候你,老子去他酒楼白吃一顿他都要我加倍还……」我听得好笑又好气,躺在沙发上掩面长叹,天下不怕丢脸的吴起然排了第一,这家夥不用凑合也能跟他齐名……妈的,就吃定了我爱面子。
这家夥装好了房子里能吃的,连冰箱里的沙拉都不放过,然後坐下就说拍拍我:「欢迎回来,这天下还是我们哥们的,有事找我……」然後大摇大摆地离开,噎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妈的,这家夥,老子再无法无天也无不过他。
最主要的是,他不害臊还没品味,像吴起然虽然不要脸但至少他不会gān没品到人家家里搜刮粮食这种事……提前一个小时送来的午餐放在冰箱里都被那厮给拿走了,连块菜叶子都找不到。
我打电话,有气无力:「我饿了……」
那边的男人明显愣了下,然後说:「吃饭。」
靠,以为老子又在无理取闹逗他玩啊?他不相信我,我非常地受伤害,很痛心疾首地说:「被人抢去了,刚有个人来房子里打劫,能吃的都被他给捞走了。妈的,劫食不劫色,都不多看老子一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光辉不再了?」後面那话我自己说著说著都不禁笑了起来。
那边的人没理我的调侃,问:「是谁。」
「秦季。」我懒懒地回著,躺在沙发上打哈欠,饿?算了吧,刚我在胖子女朋友的严重监督跟罗唆下为了打发她走把一锅汤灌肚子里,足可以挨到明天都不饿。
我只是想知道,秦季跟这他到底有什麽jiāoqíng,看那家夥自来熟的口气,像是跟他很熟悉一样,我想知道,他们怎麽混一块了?
「你等会儿。」那边沈默了下,然後憋出这句话就挂了。
我无聊地翻了书一会,门响了,聂闻涛走进来,手上提著饭菜。
一见他我就哭诉:「我的酱牛ròu没了……」
聂闻涛看了看我,然後走向冰箱,俯下身子看底层那个抽箱,一抽出,空无一物,胖子努力了大半个月的成果就那样被那有狗鼻子的家夥给牵走了。
我有认真想过,在秦季走後一秒锺後我就想到,这家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他是来偷食的。
聂闻涛站了起来,yīn著脸就往裤袋里拿手机,说:「秦季,把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全部拿回来,少一丝一毫我都会从你肚子里挖出来……」挖出来?哦喔,真血腥……我笑,马上就觉得开心了,喜孜孜地跑到饭桌旁,也不觉得肚子撑了,拿起筷子就吃菜,边吃边点头嚷嚷,「对,挖出来……」聂闻涛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拿著手机走出去说话……我吃著饭不见聂闻涛进来,出去瞄了一眼,只见他倚在墙壁上抽著菸讲电话,神qíng认真,口里说:「叫老徐吃完饭去北城那边,我两点就赶过来……」我一听,撇撇嘴,人家忙著呢,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