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好吧,最关键的是!她打死都不肯说小孩的父亲是谁!她还没结婚!还没领证!”
“哦?”他皱了皱眉头,点点头道:“原来是单亲妈妈……刚才听你说,我还以为赵莉莉小姐已经闪婚了呢。”
“她找谁去结婚啊……”我欲哭无泪地说,“她连小孩的父亲都不肯说……本来打算去堕胎,在医院又反悔了,非要把小孩生下来……小孩生下来是黑户口啊我擦!她怎么就死都不肯说——”
“户口的问题我可以解决。”他插了一句。
“啊!”我震惊地转向他,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在闪光:“老板!我知道你熊的!您是果然威武!”
“嗯,”他漫不经心地说,“但是看她是不是非要把户口落在北京……还有几个月生?”
“估计……十月?九月底?”我努力思索着。
“哦,那就还早,这种事不用想那么远。”他以一种奇特的笑意望着我,拍拍我的肩膀说:“其实我很喜欢小孩的,小孩的出生和长大都是一种随机的、不能策划的事件。它和所有世界上其他的事情都不一样。你能明白么?”
“不明白。”我干巴巴地说。
“这样,”他深深地说,“比如我们现在策划一件事,或者说下一盘很大的棋,从现在开始准备和组织,要到十月份才开始正式启动,十月才看得到第一个效果。这些都是可以策划的……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可以策划,唯独小孩子不能。小孩子是上天赐给母亲的礼物,是幸福和善良的象征,是洗清罪孽的象征……所以男人都没有。”
我沉默了。不管是因为他前面那语焉不详又显得诡谲的话,还是后面漫不经心又略带伤感的话,我都沉默了许久,才试探性地开口说:“你很想要一个小孩子吗?”
“是啊。所以我喜欢你啊,生子受。”他淡淡地答道。
“……不要说这个,”我低低地说,“刚才你突然挂了电话是为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
我慢慢地说:“是不是……有人监听?”
“你想多了。”他的脸并不看向我。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我涩声道,“不管怎样,我要想办法找到百合子的小孩的爹!你能帮我么?”
“这个好办。”他看着我说,“嫌疑人都有谁?”
“我不知道……”我抑郁地说,“我根本不知道她混乱的交际圈……你知道她就像个交际花似的……她是一号那天坐飞机回来的,当时还是你接的电话,你记得吧?擦……那天她对我说怀了大约两周了……只知道这个时间点。”
“好。”他非常爽快地说,“我让人去查。明天告诉你消息。”
意乱情迷极易流逝
难耐这夜春光浪费
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来分享一切
越是期待越是美丽
来让乍现春光代替
难道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
第73章
我捏着手里一张入场券,翻来覆去地看着它,看了很久。
我心情紧张。废旧工厂般的展览馆前,门口负责人模样的人只看了一眼就让我进去了——这反而让我更惶恐了。
说真的,我就是个写三俗小说的。这辈子除了小野洋子的电视专题节目以外,没有在任何其他的地方看到过和“先锋艺术”沾边的东西,尤其是政治取向比较浓厚的。啊不对,好像我大学时代跟着韩笑也模模糊糊接触过一些……好吧我不想再想下去了!
那天以后,大强哥很迅速地给我打了电话;他以一种非常可恶的腔调念着调查结果,最可恶的是那声音依然悦耳动听: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多……当然,我不是指人数,我是指她社交的层面。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从左派到反对派,嗯,也就是从卖兰州拉面的到卖兰州烧饼的……”
“你不用这样说了,”我痛苦地说,“到底是谁?”
“不知道。”他干脆地说,“他们送来了一份报告,报告里列出了几个嫌疑人——可以继续查下去,这就要直接询问那些人了,你确定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