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鲁小森跟他好的事被他家人知道了,鲁小森不愿意跟他分开,於是从家里跑了出来,不再回去住了。
他说宁滔你这麽胆小的人住一个那麽大的房子会吓死的,我还是来陪你吧,反正我们家还有我弟弟陪我爸妈呢。
他跟宁滔说你只有我了,你又是我老婆,我不得不来陪你,没办法喽。
鲁小森流氓一样腔调的话并没有让宁滔觉得太多反感,鲁小森跟他一起住他挺愿意的,每天给他做饭洗衣,日子过得跟祖母在世时一样并不孤独。
而鲁小森是真的把宁滔当老婆看的,他跟宁滔正式在一起的那年他就给宁滔家用了,每个月都要jiāo给宁滔一笔钱。
宁滔头几次问过钱是哪来的,鲁小森总是会恶狠狠地说,我怎麽挣钱的不用你管,你给我花就是,你管你男人怎麽挣的。
宁滔并不富有,家里人留下的遗产也不多,只能付到高中的学费。
他祖母死的时候算了算帐,说等进了大学,把房子卖了jiāo学费,至於以後,得靠他自己了。
祖母没了,鲁小森就住了进来。
然後就是他养他。
鲁小森并不说他钱是怎麽挣的,後来宁滔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有次从学校放学後去菜市场买菜回来,遇过一工地,见到牛高马大的鲁小森在工地扛水泥袋後,他生活得更是jīng打细算了起来。
像买菜的事qíng,他并不是很会讲价的人,他嘴有点拙,人也有点笨,也不想弄那些便宜的但不好的菜做给鲁小森吃,所以只好慢慢学著试著跟菜老板小声地磨,磨掉一毛钱就是一毛钱。
两个孩子生活总是有点艰难的,但鲁小森从不跟他说在外面的事,那时候他还在高中,每天要去上学,放学後还要去挣钱,回来得总是很晚。
他回来,宁滔就把还在热著的饭菜端上来。
鲁小森总是能把它们吃完,一锅饭,五六个菜,很快地就把它们扫完,然後心满意足地去他老婆给他放好水的老浴缸里去洗澡。
後来宁滔得了场病,要动个小手术。
手术小归小,但不是他们所能承担得了的。
他们很缺钱,很缺。
鲁小森就铤而走险地跟人做了点犯法的事,事发後,鲁小森跟那个合夥人打了一架,打处头破血流都不忘恶狠狠地那个比他年纪大很多的老成黑社会老大说:“那钱是我要留给我老婆生活的,你他妈敢少一分我就弄死你,你的罪我替你顶著,大不了老子多坐几年牢。”
後来鲁小森就把那笔钱带了回来,留给了宁滔,自己进了监狱。
他被判了二十年。
而那笔钱,宁滔一直都没怎麽用过。
他jīng打细算著,要等鲁小森出来,他们才可以好好用它。
不能让鲁小森出来後什麽都没有。
再怎麽少,出来後,鲁小森还有很多钱,还有他。
宁滔这十来年过得挺清贫的。
他开的酒吧虽然不大,其实也能挣一些钱,他那些老主顾都不是小气的人,该给他的从来只有大方的份,没少过他的一分钱,所以他挣的不多,但真也没少到哪里去。
不过钱他都用来gān别的了,每星期要带去监狱的烟之类的东西要花很大一笔钱。
而他也不在乎身外之物,所以穿的衣服就那几件,有一些还是宋杰宁送他的。
其实鲁小森也骂过他,骂他穿得那麽寒酸,丢他的人。
但鲁小森在牢里,也管不得在外面的他。
再说,宁滔也不怕他。
有很多人都怕鲁小森,但他从来没怕过。
虽然他不聪明,人笨嘴拙,但他从见到鲁小森的第一眼前,他就没怕过这个小霸王。
他甚至会在气愤的时候毫不留qíng地打鲁小森。
而鲁小森人归霸道归霸道,蛮气也很重,但从来没打过宁滔,就像八岁的时候宁滔气他得很,让他站好,等他搬来凳子站在很高的他面前打他脸的时候他都没动过,气愤地等著要打他的宁滔去搬凳子。
後来有时候宁滔搬凳子搬得不顺利,他还得去搭把手,把人抱上凳子,边恼火边让也恼火他的宁滔发泄火气。
宁滔气他老做混帐事惹他生气,鲁小森是气自己对他那麽好,这姓宁的竟然还要打自己。
可再怎麽样,宁滔要打他的事,鲁小森也是管不住的。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再嚣张的气焰在宁滔面前也不管用,再说宁滔身板小手劲小,让他打了就打了,也不疼,忍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