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岭笑,看著他就跟看小孩似的,就算宋杰宁从来都不像个小孩,“我的事我会处理好,我知道你有伴了,我也不会再要求你跟我在一起,只是我的电话你要接,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你也是我要照顾的人。”
宋杰宁以前跟他好过,创业时,是他这学弟一步一步陪他走过来的,他压力大发脾气也好,低落也罢,都是宋杰宁咬著牙一声都不吭地陪著他,後来碍於家庭原因一定要结婚,这人也不纠缠,更是因为知道他父亲有妻子那边的人不喜欢他在公司,他连公司都不进,只有接活的时候才出现。
唐岭有时也弄不清楚,如果不是当初因为他的原因宋杰宁不能在公司有什麽职位,他是不是真如他现在一样是真不喜欢受公司管制?也许在公司里说不定他会比现更意气风发一点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三天晒网,两天打鱼地瞎忙和著……有时候唐岭也想,如果不是当初要工作挣钱养自己,这傻子甚至可能连公司都不会呆,彻底成全他吧。
想来想去,不管如何,唐岭都知道自己是亏欠他这学弟的,如果不能在下半辈子亲自照顾他,只好在事业上,真让他保持他现在喜欢的那个状态。
唐岭有些郁郁寡欢,宋杰宁不用看也听得出来,不知怎麽地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转过脸对他学长温声地说:“我不是一直接麽?只是你别那麽噜嗦,也别给我太多东西,你知道你不欠我什麽,以前我做的是我真心想那麽做。”
当年唐岭他妈病了,要求唐岭结婚,而他已经是知道生存比爱qíng要重要得很多的成年人了,自然不可能要求唐岭去气死他妈和他在一起,所以他做了当时对两个人来说都最好的选择,只有唐岭一直有愧於他,总是想著在物质上弥补他。
久了,宋杰宁连他电话也爱接不接的。
他是真不喜欢那种感觉。
断了就断了,前路还很远,应该彼此好好过才是正途。
说著说著气氛就又有点僵,唐岭叹气,摇摇头,不再跟宋杰宁争。
他这学弟,骨子里那根倔骨头,一直都没变。
到了门口,下车时唐岭还在背後叮嘱,“煮碗姜汤喝,加点红糖,听到没有?”
宋杰宁摆摆手,头也不回让他走。
他刚走到他所住的大楼前,门口站了一人。
──又被堵住了,只是换了个人。
贺卫韬站那,夜有些深,灯光有点暗,看不太清他的脸,宋杰宁眯了眯眼才看清,走过去开了大门,对身边的人说:“等很久了?”
“没有。”
“怎麽不打我电话?”
“呃……”走到了电梯处,电梯没到,贺卫韬要说的话含了半截没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睛盯著宋杰宁西装外套里面的那件浅色薄毛衣。
毛衣有些大,还带著一股暗沈,带有点檀香味的香味,闻得出来那是男士古龙水。
那从来都不是宋杰宁的品味。
宋杰宁就著他的视线看过去,想解释是谁给的,但一说觉得更乱,於是就闭了嘴。
见他不说,贺卫韬脸色更难看了起来,进了电梯後,按了所在楼层的键,垂下了头颅。
他高大的身影映在墙壁上的投影,连带的都有种说不出难过的气息起来。
宋杰宁无法当做视而不见,出了电梯时,长吁了一口气,见贺卫韬一直跟著他,摇摇头就开了自家的门。
一进门,发现贺卫韬还在看他身上的毛衣,连掩饰都没有,光明正大地不断地看。
宋杰宁扔了钥匙就解自己的外套,把毛衣脱了,说:“老板给的,晚上冷,他脱下来让我穿。”
说著就走进卧室,边走边说:“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他向来照顾我。”
说完就当解释完毕,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发现自己在口袋里的手机躺桌子上。
拿起来一看,有唐岭发过来的短信。
但没有看过。
贺卫韬坐椅子上,征征地看著手机,高大的身躯沈在椅子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傻。
宋杰宁拿起手机他也没转动下脑袋,像在生他自己的闷气。
唐岭发短信过来是问他有没有煮姜汤,宋杰宁微有点无奈地无声在喉咙里叹口气,坐在了贺卫韬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接著手机打字边说:“给我去煮点姜汤,好像快有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