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飞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用力抓住手机死命呼喊却没能得到回应。他手脚发抖如帕金森发作般挣扎着爬起,再看手机时发现电话挂断了。
回拨——暂时无法接通——回拨——暂时无法接通——回拨——暂时无法接通。
他呆愣两秒,转完疯狂地打龙小易和周蔼电话。
龙小易的电话没人接,周蔼倒是很快接起,但声音中浓浓的都是睡意。
“白翊飞?呵呼……怎么了?”
白翊飞急得要死:“你快去重型病区看看,好像有点不对劲!”
“啊?重型病区?那离得很远还有门锁着的。”周蔼踢踢踏踏不情不愿地起身,几乎同时,休息室大门被人用力敲响。
“都起来去重型病区,快!”
“我靠什么情况?”周蔼满脸懵逼地跟着其他人行动,发现手机还连着线,忙道:“我先过去看看,等下给你回电话。”
这头白翊飞已经毅然冲出门,招出租车直奔医院。奈何路途略远,就算半夜路上车少,开起来还是得半个多小时。这段时间简直如烈火焚身般难熬,他一遍一遍拨打着秦卿手机,听到的都是无法接通的回音。
多亏半途他接到周蔼报平安的短信才没有在路上直接精神崩溃进医院,饶是这样,到目的地下车时也长腿一软,差点没跪下给司机磕头。
半夜载人到精神病院而且那人还表现得像个重症病患,司机心里那是各种发怵,收了钱连数目都不点,飞速踩油门逃离。白翊飞蹒跚走了几步重新掌握双腿自主权,略微分辨方向,直奔有灯亮着的大楼。
他运气很好,首次找到的就是重型病区,只不过这病区可不像普通门诊,进去没跑几步就被铁门拦住去路。
白翊飞认真思考了一下是砸门还是打电话,在精神病院不能乱作死的求生欲让他强忍下焦躁打给周蔼报告位置。不出三分钟,他看到从侧面跑来两个人影,靠近之后发现其中一个赫然是自家老婆。
秦卿跑得气喘吁吁:“你怎么过来了啊,不是让周蔼跟你说了没事吗?”
白翊飞虎着脸又想打他又想抱他,最终还是选择过去搂住,然后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周蔼听了几声嚎之后,默默滚走留出空间供他俩抽风。
“呜呜呜混蛋……呜呜呜我们回家……呜呜呜咱不干这劳什子心理医生……”
秦卿无奈地拍他背顺气:“不就是病人犯病跑出来外加不小心把我手机给摔坏了么。”
“呜呜呜我不管!呜呜呜不准离开我半步!呜呜呜是哪个病人我要去揍他!”
得,还有劲儿想着去揍人。秦卿嫌弃地把他提溜开,看到那涕泗横流的脸又觉得很好笑,辛苦憋着忍不住向上飞扬的嘴角,牵起手带他去休息室。
“到我床上躺会儿吧,天亮我们一起回去。”
秦卿最终也没能把人带去休息室,因为白大少爷听他说还得回去守夜之后死活不肯分开,使出十八般黏人之术硬是要跟着。没办法,他只好跟值班医生说好话,保证管住大狗不捣乱之后才获得应允。
小珍姑娘非常高兴,利索地把扫把簸箕塞给白翊飞:“扫吧,少年!”
白翊飞任劳任怨接过,清扫病人砸碎的玻璃残渣。
秦卿把撞翻的桌椅扶起放好,听白大少爷在那儿嘀咕:“哪个精神病干的好事,真想揍丫一顿……”
他好笑地抬手指指旁边病房:“就那个干的。”
那房中正发出无与伦比的惨叫,伴随哐嚓哐嚓不知道撞击什么的动静,听着都能抖三抖。
这么凶的?白翊飞探头探脑看了会儿,转身真切地握住老婆的手:“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肯定揍死丫替你报仇!”
报个鬼仇哦。秦卿嫌弃地甩开手,示意他闪边儿去。
不知道是因为前面的意外事故耗尽了霉运还是阳光帅气的白大帅哥自带幸运加成,后半夜格外太平,甚至连病人们的叽歪声都小了许多。不习惯熬夜的小珍姑娘东倒西歪各种打瞌睡,秦小绵羊抱着摔成碎片的手机心痛不已。
白大少爷财大气粗:“纠结啥啊都用两年了,买个新的呗。”
你又懂个啥。秦卿在背后偷偷鄙视他,但没好意思直说其实是心痛手机里面两人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