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塌了。”无辜地瞅著满脸无奈的钮嘉信:“我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力而已…”仍在推卸著责任。
“那要不要我也用一点力气掐你看看?”冷笑著抓起一把沙掷向那张笑容过於刺眼的脸,却被早有预料的墨宁轻松躲过。
“你有种别躲。”整个人变得幼稚了好多。
时光仿佛倒流回10年前,当彼此都是孩子的时候。
海风推波助澜地勾起了回忆。幼时缺失的幸福如cháo水一般涌来。
追逐能够让人的影子倏然被拉长,也能够让人变得善忘,忘了曾经的不幸,甚至出现幻觉:我们很幸福。
“呼呼…该死的。”睁大眼盯著额头上已然冒出薄汗的墨宁,钮嘉信的脚步渐渐放慢,体力不支的他只能看著似乎有无穷jīng力的墨宁越跑越远。
“累了?”墨宁收住脚步,回首望向气喘吁吁的钮。
“谁累了?”自己的身体比对方高大许多不是麽,他一面擦汗一边嘴硬地顶撞著。
“躺下。”突然将自己的脸凑到钮嘉信面前,钮嘉信一愣双颊瞬间充血。
“哦。”没有再表现自己的别扭,他难得顺从地躺下,墨宁双膝著地,开始在钮的身上捧沙。
钮嘉信“闲来无事”看著墨蓝色的天空,细小的沙粒触碰著他的肌肤,虽带冰凉却不失舒缓的冲击让他享受地眯上眼睛。
在埋盖到腿部时,墨宁替他脱去了鞋袜,细腻的沙顺著脚趾间的fèng隙倒灌进去,痒痒的,心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qíng愫,他鼻头发酸,不想让墨宁发现他的异常,就闭上了眼睛。
眉头被那人纤长的手指qiáng硬地舒展,他不做反应。那人便得寸进尺地顺著他的鼻梁亲吻下去,感到那人的犹豫,但犹豫过後他的双唇便被qiáng势地攫住,这个吻仿佛要耗尽他的全部气力。他呜呜地抱怨著却被那人乘虚而入地探进舌头。不属於自己的气味,却不显突兀,仿佛本该如此。
“我喜欢你…”海边的风带著无法忽略的咸味,在这种氛围下的告白让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的钮嘉信措手 不及。他侧头枕著手臂假装没有听见却被一只沾著沙砾的手qiáng迫转过脸,正视著墨宁带有无止尽魔力的双眸,听著对方一字一顿地qiáng调:“我喜欢你。”“噢,我也是。”他从未想过可以如此简单地坦白自己,然後假装什麽也没发生过地睁眼继续望天,继续著一切有关於云的冥想。这似乎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该有的作为,然而他就这麽做了,就这麽溺死在海风里。
“钮。”
已经不记得墨宁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这样称呼他的,钮自然地望著那张有如天人的脸。萦绕在鼻间淡淡的香味几乎将他催眠。
“你听过这样的说法麽?”撇开一切邪佞yù念,此刻的墨宁以虔诚的态度做著最纯粹的jiāo流:“磁针和磁石是原本就是最忠诚的伴侣,当有隔阂,针被磁石cao控,无法挣脱。一旦失了障碍,针与磁石相互吸引外力很难将其分开。”
“你什麽意思?”
“我看你倒是挺像针的。”墨宁笑著暗示,换来钮嘉信的一个白眼。
“你是从小就学商管的麽。”
“不是。”
“那什麽时候开始的。”
“嗯…不记得了。”
“大概呢?”
“七、八岁吧。”
“哪所学校敢收那麽小的孩子?”
“没上学。”
“那你…”
“自学的。”
墨宁突然觉得自己染上了话痨,总觉得有无数句话要说。
而钮嘉信则是满脸不满地盯著墨宁看。
“我脸上有什麽麽?”睁大眼小声地问眼珠子快掉出来的某人。
“没有。”恨恨地坐起身:“我说你是不是外星来的?”
“外星?不知道。”墨宁站起身呼吸著海边湿意正浓的空气。“你问这个gān什麽?”
“没什麽。”扒拉著地上的沙子,钮的心qíng一下子变得很乱,他自己也不知道根源。或许是因为墨宁站得太远,又或许是被微有凉意的海风chuī坏了脑子。
“该回去了吧。”理了理被风chuī乱的发,夕阳模糊了向前的视线,光线分散成无数的光圈,他也不避只是直视著让人眩晕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