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很失望:那还有很久哦……似模似样地叹出一口气,倒逗得唐妈妈笑起来。
一路风尘,终于在开学的前一天回到家乡。到家第一件事唐堂就兴冲冲地拿着那边买回来的小礼物跑过去找周立辉。
周立辉没出去玩,他正在屋里疯狂地赶作业。
会落到这种地步完全是因为他自觉xing太差。以前唐堂每天上午要做作业不陪他玩,他没办法,也只得无趣无趣地挟着书包过来跟着做。唐堂走后没人带动他了,于是一下子就懒下来,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吃完饭就撒脚丫子疯跑,玩得个没日没夜,他爷爷奶奶一问他作业做了没就推说还早还早。这不,明天就要报道了,他这才开始着急。正赶得涕泪jiāo加想死之际,大救星唐堂出现了。
“你还没做完啊?!”唐堂很吃惊。
“呜……”周立辉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他象深陷在泥潭的红军战士,求助地向他伸出一只手,“糖糖,快来救我……”
……
这人啊,有时候真的是不能心软,一开始就不能软!
唐堂就是因为这么一软,结果这辈子都jiāo待在周立辉身上了。
那天晚上,唐堂在周立辉这边过夜。
因为小哥俩一向感qíng好,再者以前唐妈妈值夜班也曾把他送到周家来睡过,大人们只当他俩久不见面,亲热,也没在意,浑不知这两小孩在周立辉的小屋里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周立辉负责照着唐堂的数学作业抄,而唐堂呢,gān的是最动脑的一件事:写作文。
他的作文一向是受老师夸奖的,所以对他来说这并不是很难。但一夜之间要赶出一个暑假的作文量,到底也不是一件易事。唐堂绞尽脑汁,把周立辉家里的花呀猫呀糙呀最亲爱的人最难忘的事通通都写进去了,还得注意和自己的作文不尽相同。
周立辉还算是有良心,看唐堂在那边努力开动脑筋,额头上汗都出来了,抄完作业便连忙拿起一把蒲扇替他一个劲儿地扇扇。还时不时殷勤地问一句:“糖糖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先吃几块饼gān再写。”说着把饼gān送到他嘴边,极尽讨好之能事。
唐堂的思路屡屡被他打断,忍不住送过来一个老大白眼:“别打岔!”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周立辉讪讪地回手,把饼gān送进自己嘴里。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两小孩终于大功告成。
唐堂打了个呵欠,伸一个大大的懒腰,松动肩膀。
周立辉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
“……完啦?”
“嗯。”
周立辉揉揉眼睛,清醒一点了便连忙拿过作业本来看,越看越是心花怒放。
“糖糖你真好!”说着张开手臂紧紧地把他抱了一抱,以示感激喜爱之qíng。
唐堂一笑,虽然累,却也隐隐有点儿得意。那时候他还太小,只喜欢听别人夸他能gān,却完全不懂得能者就得多劳。
他从周立辉怀里挣脱出来,打着呵欠道:“我要睡了。好累,以后再也不帮你写作文……”说着踢掉鞋子,倒在chuáng上。
唐堂这么说的时候绝没有想到,这还仅仅只是他为周立辉效劳的第一次。
在以后的岁月里,他还得替周立辉写检讨写功课罚抄作业最后甚至还要帮他写论文,无数无数次地拯救他于水火。
——所以说,周立辉的命确实是好。他上辈子不知道放了多大的债,这一世才能让唐堂一点一点地来慢慢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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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唐堂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搬他。
一睁眼就看到了与梦境中截然不同已长得人高马大的周立辉。
周立辉顶着一头鸟巢般的乱发,正弯着腰想把他抱到chuáng上去。“老婆你昨晚怎么睡在这里?”
——可好。敢qíng这大爷又出现了酒后失忆症,把昨晚自己做的好事都给忘了。
唐堂嫌弃地把他脸往旁边一推:“刷牙洗脸去!一张嘴臭死人了。”
周立辉嘴巴一翘,不乐意了。忽地一张大嘴:“哈——”直直对着唐堂喷出一大口毒气,然后才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喜悦感哈哈笑着一头钻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