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成章的神色刷地变了,平时波澜不惊的脸上隐隐显出杀气,他“cao”了声,腾出另一只手,一头一尾揪住蛇的两端,啪啦一声就把它从中间活生生扯成两截,内脏肚肠流了一地。
关成章把碎得稀烂的蛇远远扔出去,从衬衫上飞快撕下一条布紧紧绑住胳膊大动脉,面不改色地从伤口中吸了几口血吐掉,又用随身携带的矿泉水漱了漱口。gān完这些后,他拉住贾清说:“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贾清目睹刚才的一幕,已经呆了,虽然以前就隐隐觉得关成章是笑面虎,可亲眼瞧见他bào戾的样子,还是很不习惯。贾清脑子懵懵地被关成章扯著向前飞奔,直到跨进了秋儿家的大门,他才回过神,一想就觉得后怕,自己这回是闯了大祸了。
秋儿正好送走一个犯了哮喘的女人,看见关成章嘴唇乌青皮肤蜡huáng地冲进来,脸色立刻也变了。他手忙脚乱从几只斗屉裏抓出四五味药,混合磨碎了敷在关成章胳膊伤口的四周,一边揉捏一边轻轻拍打,不一会儿就见一绺黑血从牙dòng裏流出来。
秋儿一边做这些,一边用责怪的语气说:“怎麼跑到那片林子裏去了,我早就告诫过你去不得,那儿地气yīn寒,毒物滋生,长年罩著层瘴气,简直就是天然的毒沼,亏你命大,这回只是遇上了不足岁的小黑钱,要是再大些,你当场就毙命了。尽管如此,你再晚来半刻,就没命了。”
关成章呵呵一笑:“我一向命大。”
这时坐在一旁的贾清已经恨不得挖个坑把头埋进去。
等那股黑血慢慢转红,关成章蜡huáng蜡huáng的脸色也恢复了大半。秋儿又施了几根针,把一种莹润洁白的膏药抹在他人中和太阳xué上,就无大碍了。
“以后千万别再去那儿了。”秋儿顿了一下,“遇到毒物还是小事儿,至少有药可医,要是遇上王家那对双胞胎兄弟,恰好又在他们玩耍的兴头上,就是我也帮不了你们。他们把那片林子当作自己的乐园,常常闲逛的。”
秋儿用很小很小、关成章和贾清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句:“他们是魔鬼,是疯子。都疯了,这村子裏的人都疯了。”
另一头,严志新找贾清找得快成了疯子,等二人回到赵叔家,天色已经一片漆黑。
严志新发现关成章脸色有些异常,衬衫也烂了,上面还沾著huánghuáng绿绿的药汁,当下眼神一冷,将他的胳膊一把抓过来,看见上面四个红红的小dòng,就知道他被蛇咬了。
“成哥。”严志新严肃地问,“这怎麼回事儿?”
关成章笑笑:“没什麼,我去东北边儿的林子裏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不小心遇上蛇了。”
“不对。”严志新脸一暗,“不可能,就你的身体素质而言,绝对不会轻易被蛇咬。”他突然想到什麼,两束犀利的目光箭一样she向贾清。
贾清一直紧绷的神经终於断了,哇啦一声哭出来,断断续续讲了来龙去脉。
严志新差点被气死,劈头盖脸骂了贾清一顿,被关成章拦住:“算了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儿,至於麼。”
严志新大吼:“还不过来给成哥说声谢谢,要不是他你现在还能在这儿站著麼!你不是还怀疑他偷你的东西麼!成哥要是因为你有什麼三长两短,得,咱散夥算了,就是你我也不原谅!”
贾清抽抽噎噎对著关成章鞠了一大躬:“谢……谢谢成哥。”
关成章笑:“举手之劳,做男人不能见死不救,这有什麼好谢的。”
严志新还在吼:“你欠成哥一条命,你以后要是还把他当敌人看,我跟你没完!”
……
吵吵闹闹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三个人坐在chuáng边。
“对了,贾清。”严志新说,“你下午没事儿一个人去找梅爷gān什麼。”
贾清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记著你跟我说的话呢,我想早点把鱼石给他算了,也好快点回家。可是他关在屋裏不见人,给秋儿我又不放心……”
严志新脸色缓和了点儿:“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啊,不是说好了做什麼事两人一块儿的麼。”
这时关成章突然说:“等等,志新,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调查鱼石没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