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吃饭的时候想心事。别人就是毒死你你也不知道。”夏池话中有话。对於楚老爷子早些年让人下毒这件事,他一直心有余悸。加之前几天再次照面,聊到莫绍庭父子两人也依旧剑拔弩张。夏池很担心,按楚老爷子的xing格,会不会旧戏重演“呸!”莫绍庭心里,因为回忆夏池对他的心意,而好不容易有的那一点点qíng思也被夏池的恶作剧彻底毁了:“除了你谁这麽闲,下毒杀我?”
“我怎麽可能下毒杀你啊?”夏池夹著海蜇,沾了沾调了芥末的酱油,面不改色地嚼著:“我爱你还来不及。”他说ròu麻话的本事,让莫绍庭都替他脸红:“我喜欢你,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莫绍庭埋头盯著面前jīng致的陶瓷盘不出声,他觉得自己连耳朵都热了。对於这种露骨得,几乎不知廉耻的告白,他向来不知如何应对。
“少爷。”
就在夏池笑眯眯欣赏莫绍庭面红耳赤的时候,几个人突然推开包厢门,煞风景地出现在他面前了。
来的五六个都是熟面孔,其中有一个在夏池小时候还辅导过他搏击。看这阵仗,楚老爷子是动真格了。
夏池只当没看到,依旧自顾自吃饭。脸色却彻底黑下来。
莫绍庭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却也不是没见过场面的,只当没事埋头吃饭。再早个十年,在他吃饭的时候,有人拿著西瓜刀冲进来寻仇也是常有的事qíng。
“少爷。”为首的年纪最长,一脸肃容,和他军人的身份非常相符:“请跟我们回去。”
夏池不说话,他抬头见一个侍应生端著热腾腾的蒜蓉龙虾站在一边一脸的惊慌,朝他一扬下巴:“愣著不上菜做什麽?”
那侍应生看了看夏池又看了看围在桌子旁边的五个壮汉,缩著脖子上菜。
夏池给莫绍庭夹龙虾ròu,方才说话的又开了口:“少爷,请吧。”
莫绍庭听对方喊夏池“少爷”,虽然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却也知道对方不是来寻仇的。对别人家的家事,他素来不瞎cao心,只是埋头吃自己的。
“少爷!”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夏池猛一拍筷子,眉眼间全是小公子的骄纵:“告诉我爸,我好好的,没病没灾,没必要回去让他给我遮风挡雨!”
“这话,请您自己回去和楚先生说。”这几个楚老爷子心腹里说的上话的,自然不是等闲角色,面对夏池的骄纵,他态度qiáng硬:“我们来就是要把您安全接回去。请吧。”
夏池抿著嘴唇,面色沈重地看著对方。来的都是他爸的老部下,都经历过几十年军旅生活,不像新兵蛋子。这群人在气势上就压他一头。他命令不动,只能黑著脸,坐著一动不动。
莫绍庭见状也不好继续吃了,他放下筷子对顶著一张锅底黑脸的夏池说:“你家里人?”
夏池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不是,不认识。”
来的五个人也没什麽行动,就是gān站著冷盯著,弄得一餐饭食yù全无。
勉qiáng吃完饭的夏池,签了单拉著莫绍庭就要走。却被五个人一同拦住。
“现在是特殊时期,少爷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麽特殊时期?我天天看新闻,世道太平得很。”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的夏池,脸色更难看了。在莫绍庭面前,像小学生似的,被父亲的手下围追堵截,他觉得很丢脸。
“小池。”就在夏池和那五个人僵持不下之时。楚坤虹出现在了包间门口。
“怎麽,你也来当爸的说客?一个小包厢塞八个人,这顿饭吃得够热闹的。”夏池无不讥讽。
“我不是来当说客的,但是这一次你真的要回去。”楚坤虹穿著黑色的旗袍,围著藕粉色的丝巾,手上却拿著鹅huáng色的绣品包,这样不协调的搭配,以及和她一丝不苟xing格极度不符合的微乱头发,显示出她这次出门走得相当匆忙。她附在夏池耳边,压著声音说:“本家周围发现了许多颗土制的地雷,是什麽人gān的,还没查清楚。上头怕爸出事,派了两个班轮番在家里守著。你别胡闹了,赶紧回去。”夏池闻此,抿著嘴唇。看看她,又看看身边的莫绍庭。
楚坤虹气急,一顿足:“可以带著他一起,走吧!”
夏池权衡了一下,最终拉著莫绍庭:“跟我走,之後再和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