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
“我今天联系我之前餐厅的老板了，回去打工。一个月放七八天周末还有七八百，放的那些小长假也去的话就更多了。”
“……行。”
这不是楚野的事，他管不了。
程缓挺烦的。接下来他的压力会更大，且不说高考还有一年多，加上打工，他将没有任何休息时间，他要像台机器一样日夜不停。
他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可以让他在忙碌时忘记思考，他不用给自己制造心理废料;但是积压太久……他不确定自己还有能再一次承受爆发的力量。
用比喻来说，他永远走在钢丝上，往左是深不见底还浮不起来的水潭，往右是一碰就气化的火焰。
要是他不想走了，说“给我根绳儿我在钢丝上吊死吧!”，又是无论他喊多少遍都不会有人给他一根绳子的境地。
想活活不下去，想死死不掉。
楚野突然拍了拍他肩膀，把烟头按在石头上，塞进了空烟盒里：“你其实不还也行，我不缺那点儿……”
“我不。”程缓还倔得很，“没那么多闲心欠你们人情。”
太阳的最后一线光芒消失了，黑暗铺天盖地卷来。程缓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差点以为又要犯病了。他把颤抖着的左手插进了口袋里，长长得呼出了一口冰冷的气。
楚野觉得他脸色不大好，拿过他的手机，再抓着他的手指纹解锁。
程缓不知道他要干嘛。
楚野点开相册，居然这货在相册里还加了应用锁!他又去抓程缓的手来解锁。
程缓的手冰凉，修长白净，白到一点血色都没有。
“艹，不要翻我相册啊!”
楚野没理他，把那张‘装满一整个世界的光’调出来在他面前晃晃。
程缓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
“艹，”程缓笑骂，“辣眼睛。”
“呵呵呵呵呵呵呵……”楚野在那儿嘲讽笑，顺手往后面翻，结果看见了一堆小说截图。
嗯，bl小黄文。
“操|你妈说了不让你翻就别手贱ok?!”
楚野“呵呵呵呵呵”得笑，嘲讽了半天把手机还了回去。
没事儿，这人截了一堆图就是发说说吐槽。x绿网的小说阅读器没有弹幕吐槽功能，这人肯定发Q|Q空间。
楚野还是能去Q|Q嘲他的。
程缓看着空间突然多出了一排回复，都是那个原始头像的沙雕，准备把楚野手机给扔海里。
俩人又蹬自行车回去，推自行车出来的时候还被吃完晚饭出来巡逻顺便遛弯的保安给追了一路。
回城区的这条公路在入夜后就安静了，耳边只有并不算快的风声，程缓觉得很舒服。
去他妈的，爱愁不愁，现在能爽就行了。
他对生活竖了根中指。
等俩人开后门去吃了顿烧烤回去，已经快过八点半了。
门一开就看见狗子一脸怨念得看着俩人，对着空空的食盆，尾巴都不摇了，贼高冷得走过来扯着楚野的裤脚往狗粮那儿走。
我靠!把托(傻)比(狗)给忘了!
托比：好感度-1000000
第二天早上程缓自己坐地铁去的学校，楚野一脸委屈得在那儿刷狗子的好感度，磨叽了一早上，程缓懒得等他了，就自己走。
上到第二节数学课楚野才露面，他才在门口晃了一下，就被守株待兔在那儿的林老头给逮走了。
程缓意外得很，林老头表情淡淡的，一点没有因为他迟到而生气的感觉。
干嘛去的?
楚野跟在林老头身后一言不发，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因为迟到而被拖去谈话的。但他也猜不出来是要去干嘛。
等他推开林老头办公室的门，看见里面坐着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开始后悔自己今天来学校干嘛。
他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时闻秀表情淡淡的，就给林东风点了点头。
“楚野，你母亲来找我，说你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
林东风坐回自己办公桌后，看着站得离俩人远远的楚野开始训话。楚野也就是知道了一样得“嗯”了一声。
“你母亲今天来了，说要带你回去。你解释一下吧，什么情况。”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楚野一脸不服，“你被家暴还想回去我会觉得你是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