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_作者:筱禾(44)

2017-09-08 筱禾

  在肯尼迪机场,我看见了翔子。简直不可思议,分开才不到两个星期,我眼中的戴晓翔竟然有变化,他的阳光他的帅再一次感染我。我猜测他至少略微收拾过自己,就象我,在飞机降落前跑到厕所里刷牙刮脸整理头发,不计较眼睛酸涩的感觉而带上隐形眼镜。

  见了面,我们完全不象在电话里那么缠绵,也不是过去那么嘻嘻哈哈地自然,用个合适的词汇相容,就是拘谨,翔子拘谨,我也拘谨。

  翔子一定要打车回家,他说坐飞机很累。

  家里似乎也有变化,又搞不清那变化在哪儿,既熟悉又陌生,如同面对翔子,有长久以来彼此熟知的铺垫,又夹杂着新鲜的刺激,简直让人晕旋。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以往的察言观色,当我和翔子坐在一起后,我亲他。翔子没有和我接吻,我继续亲他,亲那些在我看来可以让翔子兴奋的部位。他真的兴奋了,兴奋地在我口中抽cha。当我们滚到chuáng上后,翔子突然地也是第一次亲吻我的身体,仅仅是上半身。然后我们接吻,热qíng地混乱地长时间地吻了一次。再以后翔子没那么疯狂了,他用动作告诉我,我们还是按照一贯的“传统”方式:他在我口中,我在他下身肌肤上得到释放。

  三十

  在办公室里我常做些与试验无关的事qíng,比如打开个成人网页。里面的洋妞不好看,又老又丑,图片都是硬xing色qíng,真刀真枪,无限放大,水淋淋的,初看有点兴奋,越看越倒胃口。旁边连接栏里一个壮男和他的雄壮yīnjīng,写着火热家伙,我点进去,看见了如同健美先生那样的肌ròu和光头,我决定找找亚洲美女或者亚洲帅哥的jīng美图片,老这么恶心着也不是事儿。

  因为有和翔子这么意想不到的一桩,再加上那时我有多余的时间,我会偶尔琢磨琢磨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需要。小的时候被家里bī着看四部名著,《红楼梦》看得最费劲,听说后四十回没什么文学价值,终于逮着理由放弃阅读。我一直就不明白宝玉和黛玉在瞎闹什么,却羡慕柳湘莲有女人为他而死。我不能被宝玉和秦钟的初会打动,却喜欢琏二爷找小厮泄火那句。

  其实很早我就意识到没女人会为我而死,但我还是曾经以为赵敏能为我付出什么,文人骚客不都说在爱qíng上女人是最勇敢和无怨无悔的嘛,可结果是她抽身闪人,我基本上不记恨她。我没有贾连那么牛B的权势,没敢想过找谁泄火,结果现在和戴晓翔混在一起,我时常怀疑,他是瞒泄火的。

  琢磨到这个份儿上,我坚信自己是个明白人。至于GAY不GAY的,还是那句话:难得糊涂。

  纽约的驾照不太容易拿,我在国内时开过手排档的车,所以路试是一次通过,不象小蔡他们,考了三次,最后咬牙上一个保证拿到驾照的班。翔子考了一次没有过,也没再去考,我看他心思不在那上面。街头挣钱,上课做作业,准备托福考试,还有些有家不敢回的思乡qíng绪,够他烦的。

  我没有急于买车,因为我发现王芳说得有道理,纽约不容易买不到价廉物美的二手车,对于我的经济水平,养一辆车够吃力。但我喜欢开车,喜欢出去玩儿,还对翔子chuī牛带他到上州,所以我利用一个长周末租了个福特爱斯括特,竟然是全新的,把我们两个惊讶坏了。

  那是我第一次上纽约的高速路,前后左右都是巨型卡车,因为我慢,跟不上车流,人家超我。当我越走胆越大开始换道时,翔子给我指挥,我听他在我身边喊:别过!还有车……好了,过!我紧张得都产生错觉了,以为四处战火熊熊硝烟弥漫,翔子是我最亲密的战友。

  当车开出纽约市,翔子开始播放从图书管里借来的磁带,CD,先是革命歌曲的摇滚,我们开着帝国主义的汽车,跑在资本主义的高速路上,放声大唱《社会主义好》。接着是崔建的摇滚:……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人都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假如你要知道我累,请你给我倒碗水,假如你要爱上我,请你吻我的嘴……唱到那里,我扭头笑看翔子,他很陶醉地嚎叫,根本没主意我。我继续跟那音乐扯开嗓子高唱,感觉没有哪一支歌曲歌词能如这首,那么准确地描绘出我的心境。

  穷玩儿的第一要素是抓紧时间争分夺秒。我马不停蹄地开车,翔子一边研究地图一边为我举着食物,因为我很饿又喜欢薯条,翔子把他的那份土豆条都给我了。 我问他一个汉堡包能饱吗,他说到了下一个休息处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