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说这5小时的极端思维是宏观上人xing丑恶的体现,我承认。如果有人说这5小时的仇恨说明本人的自私与狭隘,我只想先让说话者被外族狠揍一顿,然后他来给我表演一下他是如何无私与宽宏的。
5小时之后我平静了,特别是看到翔子后,我感觉到我的命、我的感qíng要比那几个黑鬼的贱命值钱多了。理智上我已经能做到即使给我无上的权力,我也不会滥杀无辜,依然钦佩鲍威尔的个人奋斗,依然欣赏乔丹的jīng湛球技。
但感受不能如理智那样迅速恢复。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因为人不能和“动物们”成天混在一个地方,不转学彻底离开这个环境,我恐惧难消,愤怒难平。
晚上,我还没回来,翔子已经在家等我了。白天时他给我打过四个电话。我对翔子说我已经报名,原来的成绩过期了,我需要考一次托福,并且帝克可能介绍我到中部某学校的教授那里,是他的朋友。
吃晚饭时,翔子不说话。吃完饭,翔子刷了碗,他还是不太说话。我们从地下室爬出来,坐在侯太太后院的台阶上抽烟,翔子依然不说话。当我灭了烟头建议进屋时,戴晓翔开口说:“你如果转学……咱们就分开了……”
“你可以到那边画或者在那边上学。”我脱口而出。因为我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
“纽约是最容易打工的地方都这么不容易挣钱……”
“那你先留这里。反正也是短期的,过两年咱们一起回国。”我不愿意被翔子说服,我一定要离开市大。
翔子不说话了。
进了屋,翔子去找啤酒,他喝啤酒比和喝白开水还痛快。翔子不看我,也不和我说话,也没有看他的英语书,更没有画画,他就坐在沙发上喝酒。我知道翔子是做给我看的。我也不理他,但我不会生气更没有反感他的举动,甚至觉得他很……可笑,可爱。也许那个时刻,我坚定的想法已经开始松动。
“我现在回国算了。真的,在这里làng费青chūn、làng费生命,毫无意义。”翔子开始说得振振有词。
“不上学了?”我反驳他。
“上学……cao,到时候病死在地下室里都没人知道。”戴晓翔笑着生气了。
“……”我不说话。
“我算把你丫看透了。”他继续笑着生气。
我还不理他。感觉左膀子又疼,然后起身去厨房倒水吃药。
“我告诉你,你要是转学走了,咱俩这jiāoqíng到头了……”他还是“笑”。
我吃了药,看着已经喝到第三罐啤酒,收集了一肚子气体的戴晓翔说:“不转学了,决定陪你丫在这里直到与黑鬼同归于尽。”
翔子真笑了:“话可说清楚了,我可没说需要你陪我……”
晚上躺在chuáng上,翔子对我说他现在有一万块钱,等周末雇一个人带我们到上州旧车拍卖行标一辆新一些、xing能好的日本车,以后我开着那样的车去学校他就放心了。今年圣诞节他再拼命狠挣一笔,然后赶签证到期前注册入学。
我有些耍赖地让翔子不能碰到我的伤处又必须紧紧地抱我,我要求他亲我,为我口jiāo,要求任何我想要求的动作。
过了几天,我自己在附近的小旧车行里花不到两千块买了个看着挺新的道奇。嘿嘿,从此咱也成有车族了!
四十二
“一九九七年是一个好年,许多人的生活都将改变……”这是我从翔子在图书馆里借回来的磁带上听到的歌曲。
年初,翔子有件特别火大的事qíng。有个六十多岁的美国白人老头非常热爱艺术,对翔子的绘画造诣崇拜得五体投地。老头自己也动笔,他最喜欢体育明星在赛场上的矫健身姿,于是将一些印刷照片送到复印机上放大,之后在复印件上进行创作,再与翔子jiāo流艺术体会。
老头一辈子单身,如今给人感觉很孤独。他给翔子及其他画家看他年轻时的照片,帅得一塌糊涂,只是个子很矮。翔子说老头很有耐心纠正他的英语,和老头聊天感觉英文进步很快。老头请翔子去他的公寓吃饭,翔子很礼貌地带去红酒,老头为他亲自做了意大利面条,拌的沙拉,还做一个他刚学的“中国菜”。
老头父母是意大利人,他对翔子讲很多关于意大利的风俗礼节,又说意大利朋友与朋友之间行贴面礼,甚至亲嘴礼,他要和翔子示范这样的礼节。翔子在完全没有防备的qíng形下被老头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还摸了一把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