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在论文第六页,目录之前写下:TO MY MOM,DAD AND SISTER,可我感觉这样不够,前面应该先写上TO MY BOYFRIEND? MY PARTNER? MY DARLING? MY ROOMMATE? XIANGZI?都不合适,最后一想,写它gān什么,我决定把这酸页拿掉。
翔子把他所有买的书都用海运发走了,而其他东西依然是那么个不大的箱子就足够装下。翔子把皮箱整理好,放在门口处。我主观上能少看尽量少看那皮箱两眼,但客观的效果是:一不留神我的眼睛就撞到那箱子上,心里就不痛快一下。
翔子一直画到星期一,他说星期二休息一天,因为礼拜三就要赶飞机,然后就到北京了。
我星期二早上五点多就醒了,从厕所出来直奔翔子的房间。他还睡得迷迷糊糊地,却掀开被子示意我进来,接着我们抱在一起。
上午十一点,我们依然躺在垫子上。
“你不是还有很多事qíng嘛?不起来了?”翔子问我。
“什么事qíng?我能有什么正经事儿?”我回答。听翔子没说话,我又说:“也怪了,咱俩搬到这边就没有一次在chuáng上赖到中午的……”
“真是,上课、看书、挣钱、办这事儿办那事儿,老是感觉心里有事qíng。周末想着去图书馆看看中文书,去超市,哪怕借两个电影回来看呢。就是过感恩节圣诞节到处不开门还想着早点起来去DOWNTOWN走走,你说是不是?”翔子笑问。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带出呼号的尾音。
翔子依然面带微笑,他注视我。
“以后你怎么打算的?”他突然问。
“什么呀?”我反问。
“……你真不结婚了?”翔子凝视我。
“我跟谁结去?……除非碰到合适的。”
“要是碰不到呢?”
“你想说什么?”我再次反问,心里有点烦翔子这么吞吞吐吐。
“……”
他不说话就算了,我也不想听。
“……你一个人在这儿,好好照顾自己,多给我打打电话……我也会给你打的……”
戴晓翔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些话。我听着这话,比他告诉我他今天就和陈舒亭结婚还难受,可我最烦整那缠缠绵绵的qíng景,所以控制自己,若无其事地躺在那里。我希望我们高高兴兴地离别。
沉默了一阵儿,翔子又开口说:“你明年回去嘛?你现在做这个生意应该经常回去吧?……”
我转过身搂住翔子很色qíng地动手动脚,我要再次做点实际的事qíng,实在不想听翔子罗嗦一堆没用的话。
自从有了陈舒亭这档子事,翔子在可数的几次xing生活上一直是体贴着我迁就着我。我融化在翔子的柔qíng之中。从心理的角度讲,我的满足是主动的,戴晓翔的满足大部分是被动的。不得不对某些瞧热闹的看官说明一下:以上的那番话,与1、0毫无关系,这个故事也不适合你们意yín之用。
所以从这个侧面,难道也预示了我和翔子永远只能是室友?不知道。
最后我们还是穿上衣服起chuáng了。我说在北京肯定不会常吃到这里三块九毛九,或者四块九毛九一磅的龙虾,我开车去买。翔子说一起去。
再后来的事qíng都按照我希望的状态进展。我们很开心,高高兴兴地吃着喝着,然后就呼呼大睡了。第二天因为是上午九点的飞机,我们五点多就起来,忙忙碌碌地去了机场。等翔子托运了行礼拿了登机卡,他对我说:行了,你回去吧,我到北京给你打电话。我回答:行,你赶紧进去吧,在里面买点快餐吃了,飞机上怎么也要等11点才能有饭。
应该是翔子先转的身,我看着他过了安检,他对我挥挥手,又说了一句:回去吧。我对翔子笑了?还是说了句“再见”?还是点了点头?我记不起来了,总之我是转身往外走,出了旋转门,直奔停车场。
很奇怪,我送翔子回国,怎么都不如我送刘正回台湾那么洋溢着惜别之qíng呢。不明白。
从机场回来,我想是回家再睡一觉,还是去我刚刚租下的那小间办公室。玻璃门上要贴的字还没有给我送来,还要去买两个接线板,把电脑传真机都接上。那天下午有个人来应聘,我临时需要雇用一个白人小妞和一个中国人充门面,因为十天以后,亲戚那边公司里的人要过来,我已经给他们定下一个星期的HOLIDAY INN,还要安排他们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