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你终于回来了……”推开门,尹寒枝一见到他就哭了。
庄墨离僵硬的看了看床上,已经空无一人。口中泛起一阵腥气,庄墨离紧紧的咬着牙,问道,“他人呢?”
尹寒枝指了指楼下,“他在等你。”
ICU,又是这间病房。
庄墨离一进去就看见眼睛红红的宴倾城,他坐在戴着呼吸器的沈棠身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沈棠。”庄墨离走到病床的另一边,看到他灰败的脸色,心顿时也如一潭死水。
沈棠艰难的把头偏向他,眼睛半睁着,嘴里开开合合说着什么,把呼吸器弄得一片雾气,庄墨离却一个字也没听到。
他刚伸手碰到他的呼吸器,宴倾城就捏住了他的手腕,冷硬的问,“你想干什么?”
“他要说话。”庄墨离不理会他,继续把呼吸器拿开。
“你想害死他!”宴倾城低吼道。
“宴倾城,他有话对我说!我要听!”不然,我会死不瞑目。他也会。
庄墨离趁着宴倾城一时松手,快速的拿开呼吸器,趴在沈棠身边,几乎脸贴着脸,“你要说什么?今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就像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一样大。”
“真的吗?”沈棠吃力的问道。
“当然啊,不信你摸摸,我回来的路上衣服都湿透了。告诉你,今天在观音寺有个老和尚非要拦着我抽签,说我是个什么有缘人。然后我就抽了,你猜我抽到什么?”庄墨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一样,声音都微微上扬。
沈棠的眼睛弯起来,伸手碰到他的手,拖进温暖的被子里,“我猜不到。”
“大吉!厉害吧,那大师说我最近都会心想事成!”庄墨离的面部表情夸张的做出高兴的样子,沈棠看着,本来就忍着疼痛的身体更加的疼痛起来。
“真棒。”沈棠也笑。
“我说你,我怎么一走开你又跑到这里来了?在上面干了什么坏事?”庄墨离知道他很痛,也知道他呼吸困难,但是他想跟他说说话,而不是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在疼痛里挣扎。
沈棠微笑道,“谁叫你去那么久,我睡着又醒了……都看不到你,我……我生气。”
“下雪了所以堵车啊,太任性了,”庄墨离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却还是憋着泪,跟他胡扯,转移他的注意力,“下次啊,我再也不一个人去那里了,我把你揣在怀里一起带去,免得你尽会找借口……”
“好。”沈棠说完,握着他的手骤然捏紧,他的身体弓起来,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汗,他突然开始无意识的哭起来,“疼……墨离……我疼……”
庄墨离抱着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眼泪决堤,“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再坚持一下下好不好?”
“好……”
所有的……都答应你。
大雪静静地下了一个冬天,从平安夜到春节,甚至到元宵。
天地好像成了一个巨大而寂静的坟场,埋葬所有的一切。
接到喜帖是元宵过后的第五天。
花了一个深冬的时间,赶在冰雪消融之前,欧殊终于还是把自己深爱的女孩留在了自己的世界。
婚礼定在名扬会馆,欧殊没有家人,一切都以刘佳玉为重。但是尹寒枝也没让他吃亏,赶在他们结婚之前认了干儿子,以新郎亲属的身份给他镇场子。
婚礼一应珠宝首饰全都被宴世承包,宴倾城还亲自设计了他们的婚戒,让欧殊受宠若惊。
傅慎司则主动请缨做了他们的司仪,庄墨离坐在宾客席,看着他。慎司今天看起来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为佳玉。
他自己?庄墨离看不透。
所以最后的最后,还是那个当初倔强的衷一的女孩子赢得了胜利呢。
欧殊,何其所幸。
“欧殊先生,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愿意一辈子尊敬、爱护刘佳玉女士,让她永远开心幸福,永远做她自己,永远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吗?”
好长的誓词……刘佳玉紧张的看着欧殊,欧殊与她双目对视,深情的说道,“我愿意。”
“刘佳玉女士,你愿意嫁给欧殊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