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骞冷哼:“是呀!你当我们犯的是小罪啊!窃取太祖御书!这盛阳太守怕是还记挂着为我们的父母宗族再出动一次jīng兵qiáng将才舒坦呐!”
“说得好像那太祖御书当真是我拿的一般!身为受害者,我也很无辜的好不好?!”
秦姒墨听这二人在此等关头也不急不躁,还有兴致斗嘴,居然也不气恼,甚至还抿唇低笑了一声,倒比先前的面无表qíng看起来鲜活美丽了许多。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人已然冲到了楼下,兵刃出鞘,寒光冷冽,却只是在竹楼四周列阵,并没有冲上来。
“某何德何能,居然劳动如此多的军爷,甚感荣幸,甚感荣幸!”姬骞索xing在竹凳上坐下,惫懒的模样活像个无赖。
慕仪见怪不怪,倒是秦姒墨这半日来见他仪容出众、举止有度,还以为是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此刻看他这般形容颇有些意外。深潭静水般的眸子注视了他许久,似是生出了几分兴趣。
一队正模样的兵士越众而出,朗声道:“小人奉太守命令,请这位公子同那位小姐过府一叙。还请二位移驾。”
姬骞轻笑:“这盛阳府衙当真是客气得紧!捉拿要犯也说得这样客气,倒是给足了我等体面!”
那队正面色不变:“公子说笑了。小人之事奉命行事,还请公子不要令小人难做。”
“我若偏要令你难做呢?”
队正闻言笑了笑:“那么小人便只有得罪了,少不得要令公子受些委屈。”
姬骞懒洋洋道:“这可巧了。我这人素日什么都怕,唯一不怕的,便是受委屈……”
“公子既执意如此,请恕小人无礼了!”话音方落,十几个兵士从不同方向一跃而起,踩着竹墙便朝二楼飞跃而去。慕仪在百忙之中仍不忘感叹一句,这招蹬壁而上真是一个推广范围大、使用频率高的傍身奇招啊!
眼见一个绿衣人已经快到慕仪身前,周映立时飞身而出,“唰”地一剑刺中他胸口,一脚将他踢到楼下。不得不说,周映在这方面真的很好地体现了一个影卫的专业素质,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出现!
几乎同时,姬骞那边也闪身而出一个褐衣男子,慕仪认出这便是那被安排去监视秦姒墨的许知,此刻正和被他监视的那位并肩作战,打得风生水起。慕仪悲伤地发现连秦姒墨的功夫居然都不错,只有自己没用得需要人贴身保护。
“你……你不会把人都派出去了,只留了俩吧?”躲在周映身后,慕仪朝姬骞问道。
姬骞一脚踹翻一个绿衣人:“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不可置信地重复,“那你方才那般猖狂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信心满满呐!”
“我确实信心满满!”
“四个打一百个你还信心满满?你以为我们都是开了外挂、自带光环的穿越文主角么?!”慕仪忍无可忍。
姬骞:“……”
周映剑锋横扫,一下灭掉身前的三个人,回身将慕仪拉到背上:“小姐请抱紧属下!属下这便带小姐逃出去!”
慕仪立刻乖乖在她背上趴好,回身朝打得无暇他顾的三人做了一个“保重”的手势,便心安理得地准备跑路了。
周映果然是一把好手,右手挥剑,脚下生风,居然一路就这么杀将出去。待到两人在五里之外的青凌江畔站定,慕仪还不可置信:“这么容易,便逃出来了?那些人可都是高手啊!”
周映蹙眉:“属下也觉得奇怪,一路竟没受到多少阻碍,好似有人在暗中相助一般。”面色忽变,“不好……”
话音方落便身子颈后一痛,意识瞬间失去,软软倒在了地上。一个黑衣男子立在她身后,慢慢收回了击上她脖颈的手。
慕仪微微愕然的眼睛对上了那人半隐在黑纱之后的秋水寒潭般冷冽的眼眸。
知音
那是庆泰二十三年六月十七的戌时一刻,夕照渐隐、暗夜将至,温慕仪第一次遇见秦继。
后来的很多年她都在回忆这一刻,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在她的回忆里,自己那一刻心qíng就如某本传奇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彷如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片喧嚣,可是转瞬又觉得天与地都静了下来,整个世界可以看到的,听到的,都只有他……”好像只有这样的开头才对得起后来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么多那么多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