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林不语,转身想走。谁知原野不依不饶地拦住他的去路,神qíng激动。
“我在你眼中就是个无聊时用来发泄的玩物对吧?现在正牌qíng人重回你身边,我这个替身就毫无用处了,甚至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懒得拿出来。徐佑林,你这个混蛋!”
“我就是个混蛋,你有完没完?”
“哼,我如果要整你,大可以直接去告诉樊晔你和我上过chuáng,何必玩那种匿名信的把戏!”原野只是因为听到了徐佑林被迫辞职的消息,所以忍不住想来看看他,没想到却落得被误会的下场,这叫他怎能不气愤?
闻言,徐佑林一怔。
“比起这份工作,你更在乎樊晔对你的看法吧?要是他知道你曾经对他不忠,你说他会不会原谅你?你这种人,活该被人一脚踹开!”
徐佑林知道原野说得没错,比起被辞退,他更在意樊晔。如果是原野要报复他,针对樊晔会更有效。看来,他真的可能猜错了。
“樊晔!”
原野的一声低呼打断了徐佑林的沉思,顺着他的目光转身一看,樊晔正一脸苍白地站在不远处。
“樊晔!”该死!他站了多久?
“别过来。”樊晔不住地往后退,身体微微地颤抖。
徐佑林焦急地看着他,想要上前又被他冰冷的眼神镇住不敢动。逮住空档,樊晔突然拦了一台出租车,绝尘而去。
密闭的车厢变成不断缩小的囚室,困住了人,困住了心。樊晔只觉得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胃部也开始痉挛,带着内部的残渣一波一波涌入气管。空气变得稀薄,耳边只听见越来越紊乱的喘息声。
司机从后视镜上看到缩成一团的樊晔,忍不住问:“先生,你没事吧?”
樊晔想回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如同被人掐住了咽喉,割去了舌头。
“先生?!”司机看到樊晔煞白的脸色,连忙停下车。
突如其来的停顿让樊晔从座椅上跌了下来,额头撞到驾驶区的安全护栏。钝痛唤醒了他的些许神智,也让呕吐感更甚。用尽力气打开车门,他跌跌撞撞地冲到路旁,吐得一塌糊涂。
司机见状一脸不快,忍不住发牢骚:“你晕车也打个招呼啊!吓我一跳,真是!”
樊晔头晕耳鸣的,根本听不清司机在说些什么。尾随而来的徐佑林立刻车钱递给了司机,打发他离开,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直到樊晔吐到吐无可吐。
小心地扶住他虚软的身体,轻轻按摩着他的背部,徐佑林柔声说:“我们回家吧。”
“不用你管。”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好不好?”
“我……”樊晔话没说完就被徐佑林qiáng行背到了背上,“你gān什么,放我下来!”
“别吵,这是在大街上,多难看。”
樊晔被徐佑林一提醒,立刻警觉地看向四周,发现身旁过往的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时,恨不得找个dòng钻进去。
“你放我下来。”
“我背你回去。”
“坐车……”
“你这个样子怎么坐?听话,一会儿就到家了。”
徐佑林不再说话,将樊晔的身体向上抬了抬,然后收紧手臂大步向家中走去。为了不让自己从徐佑林的背上滑下去,樊晔只能无奈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心还在乱,身体却绵软无力。徐佑林的臂膀温暖如昔,埋首其间,很快就隔绝了路旁的人来车往。
眼前的这条路,是通向终点还是另一个起点?
樊晔疲惫地闭上眼,脑中闪过汪红充满鄙夷的眼睛。
早晨,他无意中发现了鬼鬼祟祟在屋外徘徊的她。她手中的相机,无声地揭露了她的目的。
“为什么?”樊晔问汪红。
“还用问吗?”
“……”
的确不用问,同xing的恋人,普通人眼中的万恶之源,这样的理由够充分了。樊晔努力让自己不去悲观,可心头的沉重却始终挥之不去。
不被祝福是他们无法跳脱的命运,如同被诅咒一般,周而复始。父母如此,朋友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到一碰就碎,即使费尽心力去弥补,裂痕依然清晰可见。
原野的话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在樊晔心头扎个了窟窿。无法用婚姻巩固相爱的誓约,没有一脉相承的骨血增qiáng彼此的联系,纵使再浓烈的爱qíng都会趋于平淡。如果有一天,徐佑林要离开他,他要如何收回自己投下的感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