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黎大哥翻腕看了眼时间,又忧心忡忡地看了那边一眼,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也是千头万绪难纾解啊。
袁铮xing格比较闷,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可是如果有必要,他说话非常的gān脆,很有他母亲的风格,甚至会让人有种以势压人的bī迫感。
袁铮站定脚就直接说:“教练,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因为我和游乐在一起,有什么偏见吧?”
游明杰沉着脸:“这不是偏见问题……”
袁铮又说:“如果是因为孩子的事qíng,我会考虑领养一个。”
游明杰嘴一歪,气极反笑:“你想的还远吗?谁说我要和你谈这个了?你……”
袁铮却打断他说:“我会和游乐在一起一辈子。”
游明杰被这抢白抢的闷咳一声,心里瞬间的翻江倒海,差点忘记教练的身份把袁铮的祖宗八辈给问候了!他妈的是天真呢?还是二缺呢?你他娘的才17岁,和我谈责任谈过日子谈一辈子?老子信你才他娘的见鬼了!再说了!我老游家养大的孩子,凭什么给你这个男人啊?就不行娶进来一个啊?
游明杰扭曲着脸,qiáng压着怒气,正准备好好讲理,可视线一晃,心里咯噔就响了一下。
游乐就站在袁铮后面,显然是听到那句话了,脸上红的要滴血,连带着眼珠子都粉了,那感动的样儿,就差搂着人说,我也是我也是了……唉!
游明杰发现自己又开始想削人了。
秀才遇见兵不有理说不清?不是!这他娘的是“天真”遇见“现实”,“现实”都他娘的变成了“无邪”!
手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看,果然是老队友的来电,游明杰犹豫了一下,也明白乐乐和袁铮的事短时间内不可能有个理想的解决方式,于是gān脆蹙眉揣回手机说:“算了,我现在没空,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袁铮本就沉的脸就更沉了,甚至发冷,他明白自己被敷衍了。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如果能够找个更加合适的场合说就好了,一定可以一口气解决……游明杰走出一步,转身又瞪袁铮:“这事我肯定会和你谈,就算你不是跟乐乐,换了谁,让我知道了我都得管,这是我的责任,就这样,回头再说吧。”
“教练……”袁铮到底有些不甘心,心里那么多话都没来得急说出来,明天集体又要出去,再回来就准备登机了,哪儿时间说啊?
游乐却在这时抓住了袁铮的手臂,摇了摇头:“小叔的事,我来解决,你回去。”说完,游乐跟着游明杰就走了。
袁铮咬着牙根,眼底的墨色汇聚得极浓,最后竟然一迈步,也跟了出去。
袁黎大哥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叹气,快步跟上。
四个人,排了一溜儿,跟企鹅似得穿过了宾馆大厅,就是脸色都很糟糕,引得美丽大方的美国姑娘一个劲地看。
游明杰的老队友叶书文才从国内过来,下午的飞机到的美国,回到家,刚吃过晚饭,韩大爷一家见到灯光就过来串门把游明杰的电话给了,于是,这位再也坐不住,拿着车钥匙就往洛杉矶开,等过了十来分钟才反应过来,拨了电话。
叶书文住的地方距离洛杉矶市郊,开车也就十分钟,而且正好在游明杰宾馆那个方向,所以等再打电话的时候人都已经快到宾馆门口了。
叶书文打着转弯灯,在咔哒咔哒的声响里拐进了宾馆大门,车灯晃过,远远就看到一堆人迎面走了过来,打头的那个不是老队友是谁?不过怎么看那样儿都有些面带不豫,甚至是焦头烂额呢?
游明杰哪儿是叫焦头烂额啊?他其实已经已经快疯了!
因为他侄子说:叔,对不起,我想,我可能是个天生的GAY,我想改也改变不了了。
那一瞬间,游明杰真想给游乐一拳头!这玩笑能开吗?就算是找理由,也不能用这种理由!这让他怎么办?怎么jiāo代?怎么向大哥大嫂jiāo代,啊!?
游明杰捂住了脸,眼眶一下就红了,深深地看着游乐,很努力的想把眼泪给眨下去。
这含辛茹苦,当亲儿子带大的侄子,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怎么会是弯的?怎么能是弯的?那么大的一个小伙儿,身上零件一样没缺,怎么会喜欢男人?
游明杰咬着牙,揣着鼻音低吼:“说什么浑话?”
游乐站在游明杰对面,站在路边上,一辆车停了下来,传出咔哒开门的声响,而他的脑袋却在那之后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歉疚地说:“叔,这不是浑话,我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我也明白这事qíng的严重xing,我更是挣扎过,可是我的心为谁跳,我眼里能看见谁,真相瞒的了别人,瞒不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