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玩的!”巫琛跳到chuáng上,手舞足蹈,“我们漂半程,十七公里,现在正是涨水的季节,玩起来更刺激,而且两岸都是山崖,瀑布也很多,风景很漂亮哦,项大哥,你也下去玩好不好,真的很好玩的。”
这小鬼不依不饶地说服他放弃在停车场抽烟打盹的时间,把漂流的趣味说得天花乱坠,一定要拖他下水,项锐辚其实早心动了,不过逗他已成习惯,故意磨磨蹭蹭地作犹豫不决状,把巫琛逗急了,gān脆合身扑过来,拽着他又摇又晃地耍起赖皮。
嬉闹间,他的头发拂过他的鼻端,而他的嘴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脸侧,滑过一缕若有若无的苏麻热度,两个人都愣住了,为这一瞬间的失迷而心跳加速,四目相接,从彼此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无所遁形。暧昧的空气充斥在两个人之间,他的手还扣在他肩膀上,而他的手也同样扶着他的后腰,隔着衣料传递过来的温度一点点聚集,快到达燃点的刹那,仿佛触电一般蓦地分开,连眼神都逃避着不敢jiāo会。
原本像溪水一样温柔活泼的气氛转瞬之间变成沉甸甸的尴尬,像bào雨将至时的乌云一样层层压下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沉默了许久,巫琛嘴唇微张,试了几次,在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注视下仍然yù言又止,最后低声咕哝了一句:“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说完,像逃脱牢笼的小兔子一样慌里慌张地跑下楼,项锐辚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关上房门,去浴室冲洗。
刚才那几分钟的相对无言让他觉得异常漫长,身体的接触竟然摩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在他的胸口流窜奔突,原本以为和骆清分手之后平静而僵冷的内心不会再起波澜,然而在面对巫琛的时候,竟然又感觉到了心cháo激dàng,几乎不能自持。
就像一股清流,缓缓注入废弃的池塘中,让他浑浊枯寂的心渐渐变得清明透亮,又渐渐涌起温柔的脉动。
某种奇妙的感觉在胸口复苏,早已冷却的炽热làngcháo再度席卷而来,汹涌地冲撞着他的心门,项锐辚把水温调低,让冲刷过皮肤的冷水抑制住胸中蠢蠢yù动的贪念。
这是不应该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那么单纯gān净的少年产生邪念?
一直以来,他都是把巫琛当作弟弟来疼爱的,把对方捧在手心珍惜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而就在刚刚,他竟然产生了染指这个纯真少年的冲动。
闭上眼睛,在水声中回忆两个人点点滴滴,试图靠脑海中那些温暖纯澈的画面来驱逐胸中骚动着的邪念,巫琛太年轻,太美好,让他更觉得自己卑猥,怎么能轻率地把他带入另一条崎路?如果是怀着想占有他的念头,那么自己就真是个低贱至极的男人了,连在他身边看着他、保护他都成了一种玷污。
心中已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项锐辚将冷水浇在自己脸上,想起骆清,想起曾经发誓永不分离,想起分手时对方满脸的泪水,好久没有这样心痛过,而在熟悉的痛楚中,又掺杂了陌生的纠结挣扎,仿佛一场拉锯战,他像个láng狈不堪的落水狗,用力抓着过去的伤痛,来抵挡快要将他包围灭顶的qíng感làngcháo。
两股力量在缠斗不休,终于,自nüè般的回忆所引起的心痛战胜了不该有的冲动,项锐辚关掉水龙头,再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冷静淡然。
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自制力,也足以理智到做出对彼此最好的安排,失控只是暂时的,他永远、永远都不能,也不会去伤害那个纯洁善良的少年。
9
次日清晨,两个人见面时都有些尴尬,巫琛可爱的脸微微泛红,讷讷地跟他打招呼:“项大哥,早。”
“早。”项锐辚冷淡地点头,刻意忽视少年眼中的失望。
他不知道对方期待什么样的自己,但是不能让这样柔软乖顺的眼神再轻易唤醒心中的野shòu,他宁愿早早临阵脱逃,也不愿意见到少年对他面露嫌恶的一天。
把游客都集合起来,巫琛清点了人数,对项锐辚点点头,男人发动车子,载着一车游人驶向猛dòng河景区。
从凤凰出发到猛dòng河要近三个小时车程,路况良好,几乎没什么颠簸。由于动身很早,不少人一上车就开始呼呼补眠,只有几个游客在低声jiāo谈,气氛略显沉闷,巫琛有些无聊地坐在司机座位后面,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虽然隔着厚厚的靠背,但是闭上眼睛,仍有一种靠在男人坚实后背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