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季接下去又说了些什么我没听见,脑中只不断重复着“他从一辆奔驰上下来,旁边的男人还挺帅”这句话。怏怏的回到家,看着一室的冷清,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今天他又不回来吃饭了吧,会不会是跟石季口中那个开奔驰的男人在一起呢?
猜疑是一切矛盾的源头,从我怀疑张朋跟别的男人来往时起,我就不向以前那么信任他了。我观察他的言行举止,留意他跟别人讲手机时的对话,还将他未洗的衣服从洗衣机里翻出来灵犬似的左闻右嗅。虽然我找不到他背叛我的证据,但是他望着我背影时的若有所思,他经常接到的同一个男人的电话,一个月来他对我在那方面没有任何要求的反常行为都在告诉我,八九不离十,他是背叛我了。
为什么?因为我丢了工作吗?因为我没有钱,没有车吗?
我没想到惨淡的现实来的如此之快,跑了一天到处投简历的我在累得不行的qíng况下回到家,才要进门,赫然就见到了门口的两双鞋。呆了半晌后,我明白了。
苦笑,原本我还打算舒服的洗个澡,大睡一觉呢,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可能了。
***
十二月的夜风在我耳边chuī过,身体瑟缩了一下,很冷。宽敞的马路上除了我之外没有其它行人,我觉得有些寂寞。
从家里跑出来到现在,我已经晃了五个多小时了,兜里的二十块钱一分没少。不是我不想把它花掉,路边的自动贩卖机、羊ròu串、牛ròu串、拉面……许多便宜的小吃一直在诱惑着我可怜的肚子。可是,这是我目前仅有的钱,一旦花了就没了,我不舍得。
一辆辆私家车打着耀眼的前灯夹杂着冷风不时从我眼前呼啸着飞驰而过。我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都他妈是有钱人呢,就属我最穷。”
看看黑色的天,再看看黑色的地,我盘算着今晚要去哪里落脚。
脑中跳过几个人,最后目标落在了夏雨身上。她,是我的妹妹。
叹口气,我看了看周围,从学院路到北太平庄还得走一阵子呢,我真是天生的劳苦命。
“嘿!帅哥,跳舞去啊?”一辆黑色凌志突然窜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一颗红色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着我大声叫道。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拦住我的是个时髦青年。
红毛眼神迷蒙的望着我,脸颊红红,嘴角带笑。
我看了他两眼,又回头看了看他车子驶过来的路线,最后判断此人是个醉鬼。
绕过他的车,我继续朝前走去。
到夏雨那里估计要一点了吧,这个时候去找她但愿不会被骂死。
“喂!跟你说话呢,哥儿们请客,你快上车啊。”
果然是个醉鬼,还醉得不清。随便邀请不认识的陌生人上车他就不怕正好遇上个歹人把他给劫了吗?还是说,他看准了我是良好市民?
我加快脚步朝前走,对他的话只当没有听见。
身后,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响起,随后凌乱的脚步声向我赶来。我回头,正是那个红毛。
“你要gān嘛?”
在与红毛距离一公尺的地方,我开口问道。
“你这人真别扭,找你玩怎么也不给我个面子?”红毛半睁半眯着眼睛说道。
我看着他那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的身子,很惊讶就他这副德xing开车怎么没出jiāo通事故?
“哥儿们,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红毛一脸惊讶。他挺起弯着的背,拚命睁大眼睛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将我看了三遍,“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是辣椒啊!”
听他自报家门,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你,咱们不是同一科的,我是洋葱。”
“啊?”叫辣椒的红毛侧着耳朵,身体跌跌冲冲的向我靠过来。
“洋葱?你是洋葱?”
没等我回答红毛这个既可爱又可笑的提问,他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倒在了我的面前。
“喂,喂,你怎么了?”
喊了两声,脚边的人没有反应。
我翻了翻眼皮,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急xing酒jīng中毒了吧。
用开了口的皮鞋轻轻踢了踢红毛的肩膀,他还是没有反应。
看看四周,我无奈的蹲下身子,将红毛用力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