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
“不gān你事。”
手上蓦然发紧,赵亚疼得蹙眉。
张瑞的嗓子发涩:“到底去哪了?”
“我警告你,你给我立即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张瑞冷笑,肩膀一动,把赵亚扯出走廊。
“你想gān嘛?”
“我看看。”张瑞抓住赵亚的下巴,抬起来,黑森森的眼睛仔细盯着他的唇。
“有什么好看的?你走开!”
夜深了,不会有人出走廊,赵亚也不会真敢大声叫。张瑞慢慢打量够了,没有看到会让他冒火的东西,才把手环起来,不徐不疾地问:“他没吻你?”
赵亚顿时呆住了。
象雷劈到头顶,震得他动弹不得。糟糕,张瑞什么都知道了!
他浑身冷飕飕的,忍不住发抖,惊惶地瞪着张瑞,如同等待判刑的罪犯。
张瑞笑着问:“还是你的兄弟不懂接吻?”
赵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严肃地对张瑞说:“你不要乱讲。”
张瑞冷笑着,缓缓压迫过来,低声问:“我教你好不好?”
赵亚愣住了,他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勉qiáng支撑着膝盖。张瑞快靠过来的时候,他象从恶梦中惊醒一样,猛地一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提手,在张瑞脸上狠狠一甩……
“啪!”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连张瑞也呆住了,惊讶地看着赵亚。那被愤怒和畏惧混合攻击着的小羊羔瞪着圆圆的眼睛。
片刻后,赵亚推开张瑞,啷啷跄跄冲进宿舍,躲进chuáng里。
是梦,这一定是噩梦。
赵亚在chuáng上缩成一团。他整理不清所有的经过,这一天过得比他生命中的任何一天都荒诞。张瑞也许会冲进来,会把他从chuáng上掀起,会大声诅咒着把一切都嚷嚷出来,但赵亚已经管不着了。
他光管自己脑中不断盘旋的五彩的云就已经够了。
他缩在chuáng上,紧闭着眼,熬过了一晚。
第九章
赵亚一夜没睡,第二天悠扬的早歌把室友们叫醒。他想判刑的时候到了。
一切都那么平静,徐金保和张明揉着眼睛去洗脸,huáng修在chuáng上翻身,叨咕着不肯起来。然而,宿舍终于热闹起来了,走动声,淅沥淅沥吃热粥的声音,还有吵闹声。
赵亚躺在chuáng上,他盼望灵魂出窍,要是可以失去知觉,那真太好了。
huáng修走过来拍他:“起chuáng了,还不醒?早cao时间快到了。”
赵亚不动,闭着眼睛。
一个可以令他颤动的声音响起来。张瑞说:“别吵他,亚亚发烧。”
发烧?这个词象灵药一样,把张亚从沉沦中托起一点。
不是要判刑吗?世界不是应该崩溃吗?赵亚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
huáng修还站在chuáng前。
“发烧?赵亚,你又病了?”huáng修摸赵亚的头:“不算很烫。”他对探热并不专长,点头说:“嗯,可能是低烧。”
赵亚含糊地哼哼,目光偷偷转到张瑞身上。张瑞正在整理书包,脸白白的,昨天晚上的掌印已经消了。他脸色很自然,只是没有表qíng,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徐金保也过来慰问一番,问:“要我们帮你请假吗?”
张明出主意:“早cao不去没有问题,我们和徐老师说。可是上午的课不去,这个学期的全勤奖就没了,还会连累综合测评。”
“我躺一下就起来,不会不上课。”
室友们点点头,一块出去。
宿舍寂静下来,还有一个令人不敢忽视的身影沉默地站在那儿。赵亚看着张瑞,他发现不作声的张瑞比整天噪的张瑞更难对付,只希望张瑞快点背书包离开。
张瑞走过来,闷了一会,冷哼着问:“真的发烧了?”他伸手按在赵亚头上,一会缩回去,讥讽地说:“装得真象,我还以为真的呢。”
赵亚说不出话,他不知该说点什么,张瑞的话每个字里面都带刺。而,他心中最重要的、最担心的、最隐隐约约的、最甜美的东西已经被张瑞发现了。
这令赵亚难受极了。他受伤地看着张瑞,眼睛亮亮的,里面却带了一丝黯然和失望,当然,还有畏惧。
张瑞盯着他,缓缓把眉竖起来,象打算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