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热动弹着,耳朵上忽然痒痒的,似乎被什么轻轻咬了。
“早上想吃什么?”
赵亚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鸽子呼啦呼啦全不见了,他睁开眼,看见窗外明朗的青色。
张瑞笑着用鼻子蹭他:“睡死了。早上想吃什么?”
赵亚皱脸,嘟囔着:“只要不是你做的,什么都成。”
他翻身,被张瑞qiáng制着翻回来:“就这么看不起我的手艺。”
“咱们俩这方面半斤八两,都有点自知之明吧。”赵亚索xing搂着他再睡。
张瑞抓开他的手:“看来得给你显显本事才行。”gān劲十足地跳下chuáng。
厨房里开始奏起一阵锅碗瓢盆曲,可惜旋律不大优美,不时有类似勺子撞击地板的超高音传来。赵亚终于睡不下去,坐起来挠挠头,磨蹭着挨到门边:“做什么呢?”
张瑞咧嘴笑:“等下你就知道了,保证你以后求我做给你吃。”
递个不大信任的眼色,赵亚自去洗脸漱口。
隔了半个多小时,厨房合奏曲算了到了尾声,赵亚坐在桌子上,看见张瑞黑着脸出来。
“早餐呢?”赵亚明知故问。
张瑞无言,坐下来,才开口说:“我下去给你买油条。”
赵亚瞅他半晌,呵呵笑起来:“早猜到啦。”从桌下拧了一个大袋子上来,里面装的都是油条和盒装的稀饭豆浆。
他递给张瑞一根油条,问:“你到底想弄点什么?手工面条?”
张瑞摇头:“算了吧,没什么。等下次弄出点样子再给你吃。”
“东西呢?我不吃,我看看。”
“倒马桶了……”
气氛忽然凝住似的,赵亚收敛了笑,低头。
两人默默啃着油条。张瑞一鼓作气喝了两碗豆浆,总算回复生气:“嘿,还是楼下那两夫妻卖的豆浆带劲。亚亚,我琢磨过了,先玩几天再找工作。最近挺多公司请人,不用担心。来,把这稀饭喝了。”他把开了盖子的稀饭推到赵亚面前。
赵亚的手,忽然轻轻覆上他的手。
这动作太温柔,温柔得仿佛叫人触电般,象把心脏里的一些东西顺着脉搏传递过来。张瑞敏感地抬头,看着赵亚。
赵亚说:“我知道你对我好。”
简单的一句话,掺了几种调子和心qíng,缓慢地淌出来。
金色的光渗透了青涩的天,一轮红日伏在东侧,矜持地表白态度:我要升起来了。柔和到不可思议的色彩在简单的房间内流逸。
张瑞在瞬间几乎想大哭一场。他不自在地哼哼两声,想过去狂热地搂住赵亚,最终,却,只是轻轻将赵亚的手反握在自己掌中。
他们开始欢乐的过日子,赵亚说:“别去太远的地方。”
番禺、三水、桂林的游,福建、珠海、深圳的玩,一边欢乐一边倒数。
“该找工作了。”
赵亚终于想起,这个世界运转如初。
银根并不紧,但坐吃山空,何况张瑞的房和车目前都被家中收回。一个本科,一个未毕业的研究生。
张瑞信心百倍:“我认识挺多人,有以前的工作经验在,找兼职一点不难。”果然,过了几天真找到兼职,张瑞让给赵亚,“这活在家里做就行,你的资质也是够的。我再找。”
但张瑞的求职并不顺利,他习惯了被人重视,寻常的小职位不入他眼。
赵亚在家里和兼职的公司策划部联系,往往见张瑞西装笔挺,带着履历出门,有时不一会就回来,有时过了十二点也不见影子。
偶尔半夜醒来,会看见张瑞闷坐在chuáng头吸烟。
“别担心,”赵亚坐起来,点了根烟放在自己嘴里:“你的本事我清楚,良禽还要咳咳咳咳……”
张瑞一手拔掉他嘴里的烟:“不能抽你就别抽。”
“你也少抽点。”
“我能抽。”
“那我不是成天抽二手烟?还不如自己抽一手呢。”
张瑞猛把自己嘴上的烟也拽下来按熄,对赵亚扬扬下巴:“睡觉去。”
第二天张瑞有一早出门。赵亚做完了自己的工作,伸着懒腰站起来,走到窗边打算晒晒太阳,一个熟悉的身影跳进眼帘,差点让他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