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回事_作者:于睫(13)

2017-08-21 于睫

  “你怎么那么没人xing啊,翻人家伤口不说,还往上洒盐?”

  这种话剧式的对白,念多了,就成了个虚虚实实的笑话。

  同学间对我的非议很快就平息了。卓越这个正主儿都没对我怎么样,外人还起什么哄?

  和卓越还是以前那样,最合得来的兄弟,有时也跟他说起姚佳,但很少三个人一起出去。

  他说他脑袋不够亮,没资格当电灯泡。

  姚佳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表面看来挺开朗,能聊能闹的,实际非常内向,很少透露心事。即使是对我,她也很少表现出开心或是难过。

  那年初冬,系里的女生流行给男朋友织围巾。一帮女孩子一放下琴弓就拿起毛衣针,摇身一变成了纺织女工。

  有一次在西单,看到一家“清河毛纺厂”字样的毛线专柜,她有点走不动道儿了。

  我搂着她的肩说:“行了行了,求你千万别出这种酸招儿。我招架不起。”

  说真的,我一向瞧不上这种煽qíng的小玩意儿。

  她瞪我一眼,说:“你别得意了。我给我爸织围巾关你什么事?”

  毕业的时候,我无意间在她的行李里看到那条织好的围巾,rǔ白色底豆绿色斑点,挺好看的。

  可能是以前换女朋友换够了,对“感觉”的追求也没了心气儿。虽然我不能确定姚佳就是我的最爱,但我对我们的现状还算满意。两个人就像一对模范qíng侣,或是多年的老友,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一个负责打饭,一个负责洗碗,上合堂时坐在一起,周末去公园或游乐场约会。

  事qíng的发展总在我的控制之外,在我想要稳定的时候,就会发生变化。比如“维也纳”的离开,比如大四那场变故,比如这次我的不告而别。

  两个人一回事 正文 8

  章节字数:1947 更新时间:07-12-16 19:46

  卓越 2004年1月4日星期日

  昨天参加完团里最后一场新年演出,12号才会上新chūn音乐会,这之前我可以歇上几天。

  每年的年底和年初都很忙,读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那时候演出之余还要应付期末考,焦头烂额之际倒也没忘了寻欢作乐。

  想到这些,就不得不想到两年前的12月22日。

  那时候,我们已经面临毕业,大四的一帮狐朋狗友在凯莱大酒店的运动餐厅聚会,提前庆祝大学最后一个圣诞。23日有些人就要离京,被学校“卖”到各地的乐团参加圣诞、新年音乐会,聚会只能提前。

  因为演出费的分配比率,“卖”这个词恰如其分。

  正餐开始前,大家自由活动。一帮人在玩电子游戏,一水儿的运动项目,赛车,滑雪,足球。一帮人喝着餐前酒围坐成一桌,骂人加神侃,愤世嫉俗的进行嘴上运动。餐厅正中央,从房顶垂下的白色网子圈出一块小小的篮球场,几个人在奔跑,传球,上篮,运动鞋与木地板磨擦,“吱吱”的喝彩。

  我端着一杯酒,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秦霜身上,看他奔跑着运球,看他舒展身体向上跃起,看他额上的汗水从鬓角沿着颌骨流进脖子。

  默默的注视他,眨眼已近四年。

  有人招呼开餐,四散的人群往餐桌前聚拢,篮球场的白色网子像幕布般徐徐上升。

  秦霜把篮球抛给服务员。姚佳帮他擦额上的汗。他微微低头,笑容灿烂。

  幕起了,上演的是一出最温馨làng漫的爱qíng剧。男女主角般配得令人羡慕,更嫉妒。

  我转身走到一侧的游戏区,跨上模拟摩托车。引擎轰鸣,比赛开始。

  我弯腰,车身时而倾斜时而立起。屏幕上,我的坐骑飞驰,追赶着一个个对手。不只是要超过,还要挥动利斧把他们一一砍翻,落下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这才安心。

  “Youwin!”屏幕上大字闪烁,我映在上面的脸发蓝,仿佛狰狞。

  “你小子真够狠的。”同学来催我入席,旁观了我竞争时的凶残,有些心惊。

  我自己心知肚明,我是在找心理平衡。事实上,我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卓越!卓越!”秦霜举着酒杯大声叫,舌头打结,“够朋友的,过来帮我、帮我喝!”

  我大口的喝酒,替他喝,也自己找人gān。直喝到头重脚轻,脚底下拌蒜的冲进洗手间。

  拼命把冷水往脸上撩,额发都被打湿,一绺一绺的贴在脑门上,滴着水。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