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年轻贾母”啜着绿茶仍不忘对我们谆谆教诲,从吃饱吃好增qiáng体质,讲到年轻人要尊老爱幼爱祖国。
我被“年轻贾母”的长篇大论折磨得耳根发痒,偷眼看向“宝二爷”,不禁心生敬佩。只见他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听得津津有味,神qíng专注而认真。
“年轻贾母”越讲越有jīng神,话题拐个弯讲起了越王令:“越王勾践颁布过一条法令,女十七不嫁,其父母死罪;男二十不娶,其父母死罪。这老huáng历现如今说起来是个笑话,可你们想想,哪家的孩子老大不小的不结婚,做父母的不着急上火?你们俩呀,赶紧着手,别让我们做家长的cao心。”
我再看“宝二爷”,仍是一副笑模样,时而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年轻贾母”的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仔细想想“年轻贾母”的话,都是实实在在的大白话,句句在理。
“宝二爷”呢?他毕竟和我不同,他可以喜欢女人,也可以和女人……
也许,他真的是腻烦了,才会和我这个男人搅在一起。
看他镇定的样子,也许他早就拿定了主意。他迟早会离开我,娶一个有福气的女人。
我感到自己的心在下沉,下沉到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的地方。
“小卓,我的话你一定要听,不然我可要请你爸妈给你施压。”“年轻贾母”提高了音量。
“一定听,一定听。”我猛然惊醒,俯首贴耳像贾府里听话的小厮。
“年轻贾母”走了,“宝二爷”又变成了秦霜,挤进我的怀里磨蹭着。属于我的秦霜。
可是,能属于多久呢?不如就截止到现在。长痛不如短痛。
两个人拉扯着,纠缠着,脱去衣服倒在chuáng上。
我耸动双肩,止不住颤抖,想着这是最后一次。
“怎么了?怎么了?”他俯在我的背上吻我的后颈,“哭了?”
“你慢点!”我的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声音沉闷。
“慢不下来了!”他没心没肺的笑。
“你妈显得够年轻的。”
秦霜笑:“马屁当着正主儿的面拍才有效。”
我说,我妈的岁数一定比她大,因为我不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我父母在我之前曾有过一个女孩,5个月的时候因为一桩小车祸掉了。
“要不然,就没我了。和你在一起的,就是那个女孩儿。”
他撇嘴:“傻。如果她是你,没准儿我们一辈子都不会遇到。”
“明天你搬走吧,或者我搬。都行。”我温和地说,手指穿过他湿漉漉的额发。
他打开我的手,“呼”的坐起来:“你gān什么?我招你惹你了?”气咻咻的。
“没有啊!你很好,是我招你了,惹你了。”我难得的好脾气,“散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跟我妈一条心的?我有一个妈已经够了,轮不着你充数!”他打了我一巴掌,没打中脸打在了脖子左侧。手法挺怪,大概想打耳光中途又改了主意,手收不回来只能改变方向。
“你不是也答应你妈了吗?”我微笑。嘴眼都在较劲儿,估计比哭还难看。
“谁答应了?答应什么了?你哪只狗眼看见的?”
“……你妈说越王令的时候……你……”
“你脑子进水了?”他抓起枕头狠狠摔在我脸上,“对付唠叨,最好的办法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走着神假装认真听讲,这招我不信你上学时没用过!”
我摇头:“难怪所有人都喜欢你,你太会糊弄人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反正我没糊弄过你。”
我想,秦霜的选择到底是个变数。现在不能果断,那就等他变了再结束吧。能在一起多久就多久。不想拖拉又舍不得放手,真是矛盾。
于是,两个人继续。
我有些激动,用力的冲撞,带着劫后余生的疯狂。
第二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看《玫瑰骑士》的歌剧录影带,秦霜捧着一杯润喉的“胖大海”坐在我双腿间的地板上。
“我想,把这套房子再装修一下。”他小声说,马克杯熨斗一样在我的大腿上轻轻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