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本打算好好与你商量事情,可绵绵你实在太不识相,我只好使些手段让你乖乖听我的话了。”谭闵如同地狱的恶魔,“你不是很在意这只兔子么,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我就让这只兔子魂飞魄散。”
绵绵觉得身上很冷。他缓缓抬起头来,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谭闵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匣子,递给他。绵绵伸手接过,打开看见一颗丹药。
谭闵说:“吃了它。”
……
谭闵领着绵绵见母亲那日,冬仪夫人正带着丫鬟采花瓣做胭脂。
夫人慵懒地招呼他们在凉亭坐下,翘着二郎腿掂起了葡萄。她本体是玫瑰花妖,长得也是千娇百媚,几万年妖龄却未见一丝老态。谭闵要是不提,绵绵还以为这是他阿姊。
谭闵眉头紧锁,一开口便是:“阿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冬仪夫人瞪圆了杏眼:“你知道你不是夫君的亲生儿子了?谁跟你说的?”
谭闵也惊得睁大了眼睛:“什么?阿娘,原来那些传言是真的,我真的不是阿爹的亲生儿子?我就说我的脾性与相貌怎么与阿爹这般不相似。原来……原来这些谣言全部都是事实?那我的生身父亲是谁,是……连谧上神吗?”
冬仪夫人恢复了原来的神情,换了一条腿翘起,咬了一片蜜瓜道:“骗你的,你还真的相信。”
谭闵舒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娘,你能不能别开这样的玩笑,吓死我了。”
“说起连谧,为娘还真有几分伤情。离他身去也有一万年三千四百年了,不知是否有碎魂重聚轮转的可能。”
“娘你就别想了,且不说这不可能,就算他重生又如何,你都跟我爹成亲了。”
冬仪夫人轻“哼”一声:“成亲了又如何,还能和离。”
谭闵被她噎得说不出话,继而道:“阿娘,我这次找你是有正经事要谈。”
“说吧,又闯什么祸要我给你善后了?”
“我真没闯祸。”谭闵蹙着眉头道,“这回真是有求于您。”
“先说来听听。”
她吃着水晶碗里的葡萄听谭闵说明来意,听罢,将葡萄籽一吐,用丝绢擦了擦手,看向绵绵。
绵绵已化作姑娘家的模样,一身素衣,未施粉黛,身上别说妖气,甚至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全然不像个妖精,像个小仙子。
“长得还不错。”她点点头,咬了口蜜桃接着问道,“哪家的妖精啊,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里,家中几口人,出门坐几匹宝马的车,曾做过什么活?”
谭闵半晌无言。
“阿娘,你怎么跟父亲一个样。”谭闵说,“绵绵家就是小秋山普通人家,他刚刚才过成年礼,家中还有几个兄姐。”
“几个兄姐,”冬仪夫人轻蔑一笑,“究竟几个啊?”
“十几个。”
“嗯?”
“十六个。”
“那家中有几辆宝马车?”
“……”
谭闵怕她又跟他爹一样,便不再继续跟她将宝马车的事情了,只道:“阿娘,我对绵绵是真心的,跟他家里有没有宝马车没有关系。”
“真心值几个钱?”冬仪夫人扶了扶头上的发钗,“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哥的正妻?一条没钱没势的鱼精,家中也是二十来个兄弟姊妹,每年……”
“每年这个生病,那个缺钱,嘤嘤嘤地来找夫家哭诉借钱。阿娘我都会背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阿爹就是这么说的。”
“噢。”冬仪夫人想了想,道,“要不是你大哥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不肯听劝,我早让他休妻了。我告诉你,我们家不是开善堂的……”
谭闵吐了口气,抱胸道:“不兴做救济穷人家的活。”
“这段也讲过了?”
“这不是废话。”
“那……你尚且年幼,等再过几年,我自然会给你找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现在说什么天长地久……”
“海枯石烂,海誓山盟一套一套的。”
冬仪夫人一脸的不敢置信:“连这个都讲过了?”
谭闵闭上眼睛,缓慢地点了点头。
冬仪夫人一拍桌子:“嘿,这个老东西。”
“阿娘,不得不说,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说的话问的话全都一模一样。”谭闵说,“我就是因为阿爹那儿说不通才来找您的,您就当是为我着想,帮儿子这一回吧。”
“你要我怎么帮?”
“帮我跟父亲吹吹枕边风,你说的话他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