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你不困了?”
灵力太弱,二公子困的时候相当多,凤行不大睡觉,大多数时候便安静地看二公子睡觉,看久了,觉得心里暖的一塌糊涂。
他摸摸花猫的眼角,那里那朵雪白的花已经长大了点,细长优雅,开的恣意灿烂,人形的时候,便让二公子普通的外貌显出三分妩媚来。
因为喜欢那种感觉,凤行便让二公子变成人形的时候多了,可惜二公子更喜欢打滚,所以有时候需要哄很久。
大概是混好了,临花现在比以前淘气多了,再不听他的了,凤行反而觉得蛮有趣的。
有时候他会亲二公子,二公子便好奇地看著他,眼睛里软软的:“你为什麽亲我?”
凤行就笑:“因为好玩啊。”
之後花猫便常亲他,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果然很好玩。
要是二公子一直这样多好,凤行想,心里发焦,知道临夜一回来,临花又要被折腾,就难受。
或者应该让临水帮他,凤行有时候这麽想,反正临水疼他,从来没有反驳过他,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临水讲。
其实临水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情绪的,只是自己不提,临水便当做不知道,凤行偶尔也会暗自恼怒,怪临水怎麽就不能先开口。
“你为什麽喜欢摸我眼角啊。”
临花偶尔会这麽问,凤行便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花是什麽,只是隐约感觉,这花很重要,临夜和临水前後都嘀咕过几次。
临水还是没有看到这朵花,凤行想,尽管花儿越开越大,越来越浓烈,临水的视线都没有在花猫的眼角停留过。
花猫被他摸的舒服,咕噜咕噜地叫著,懒洋洋地在软软的床上滚来滚去,又来扯他的手指。
“难受。”
“哪里难受?”
花猫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角里充满了困惑:“不晓得。”
不晓得哪里难受是什麽难受?
他正想笑,外面却传来了轰天巨响,寝殿里的香气一瞬间糅合进了一股烧灼的味道,像是什麽结界爆破了。
临花惨叫一声,凤行低头去看,一股血红从花猫的额头迸发出来,待喷了他一脸炙热,凤行才发现那是鲜血。
一股股的鲜血喷洒出来,红色的光从黄猫的额头散下,形成了一股繁琐华丽的纹路,落到了洁白的床单上,又慢慢地伸展开来,像支脚一样,四处游弋。
“临花?”凤行慌忙用手去堵那血水,却发现手上并没有湿漉漉的,却拽了一把物什。
他摊开手掌,发现他的指缝里都是手指粗的红色花朵,每一朵都像血滴子,血红妖豔,迎风开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怎、怎麽了……
凤行被骇住了,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临水却冲了过来。
“炸开了。”凤行慌忙去拽临水宽大的袖子,结结巴巴地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反复重复,“炸开了。”
临水摸摸他的额头:“没事,你站到边上去。”
他探手去拽床上的花猫,床上那些细长优雅的红色支角像是活了一样,居然从床上跑了出来,从四面八方去缠绕临水的手指。
连那些红色花儿都活了,凤行骇然地想,看到那些从他手指上落下的花朵全部都慢慢地落到了床上,瞬间便爆发了开来,开始抽枝发芽成长开花,一朵朵争先恐後的开放,挤的密密麻麻的。
明明是那样优雅柔软的花瓣的……凤行想,眼睁睁地看著那些花朵开放在雪白的床单上,像血迹一样蜿蜒汇聚,变得庞大,之後慢慢地气势汹汹起来,往临水宽大的白袖上咬去。
真、真的是咬……花瓣都开始吞噬了,只是眨眼,临水白色袖子上的云痕便被吞掉了。
“何苦。”临水倒是不慌张,碧色的眼睛里冷冷的,轻声道,“现在挣扎有什麽用。”
他结了一个手印,右手在半空上画出一个半圆,手势简洁,凤行却没看懂,因为从那个半圆里劈里啪啦地炸出了一股冰水。
那水是黑色的,像蛇一样,比血红的花更有侵略性,所过之处全部都腐蚀了开去,瞬间就把床都融掉了。
凤行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那水也是活的,因为它吞噬了所有花朵之後,居然……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