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吗?”
临花又叹了一口气:“我若是承认我是狗,你能放我一条命吗?”
“不能。”荧惑笑意盈盈,“你平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难得今日有如此破绽,我绝没有放过的道理吧?”
“那我就不是狗了。”
临花说著这些自贬的话,手下的动作却猛然顿住,他鼓起腮帮子,含了一口血,朝那些金线与半空中的珠子吐过去,他的血是红色的,线是金色的,珠子是绿色的,三色合在一起,青君眼前一花,便什麽也看不清了。
“临花?”青君第一秒想起的就是叫他,叫完了才想到现在他也是有功力的,紧张什麽呢?
他凝目,回想了一下清心咒,眼前很快便又恢复了明亮。
眼前长风万里,红云啖彤,火海如炽,花如烟花,恍惚间却仿佛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股血腥味,如此的淡如此的熟悉,在遥遥的火中若隐若现,让他想起这股味道,总是在最後的时候出现。
好像陪过自己很多次,这股血腥味,总是陪著自己。
青君想,感觉手指被一个凉凉的手指握住,临花抱著他用力下坠,这下坠的瞬间,他终於看清那颗绿色的珠子已经膨胀的有一座山那麽大了,正落在下面,外面裹著一层淡淡的金色。
临花抱著他,像是离的弦箭一样,冲向了那颗珠子,眨眼之间,他们便越过金色的光线掉入了珠子里面。
有种暖暖的感觉,青君想,睁大了眼睛,珠子里面山明水秀,涓涓溪水,棕棕绿树,曲径幽雅,处处都有种明媚,只觉得风景如画,松筠如屏。
临花将他放下,青君才要疑问,外面便传来了轰天震地的响声,似乎是有人在外面用锤子踢,踢声震天动地。
“这里能避两天,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临花喘息回答,终於忍不住了,半跪下来,把衣衫拉开,他肚子上的洞已经缓缓修复,却终究没好全,还有一个拳头大的洞。
青君盯著他腹部也喘息,用力闭上眼睛。
先前因为愤怒,他不敢多想,但是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他到底干了什麽。
他杀了他们的孩子,如果临花没撒谎的话,这是他第二次杀他们的孩子了。
震天动地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外面却突然安静了下去,青君正要舒一口气,却感觉温度陡然高了起来,之前的和风舒缓,陡然间便成了炙热。
临花凝著眉毛,潦草地结了一个咒:“他用火烧的,我不太擅长用水,你记得吗?”
青君摇摇头,他记得他擅长御风打雷,却不记得他可以召唤水。
绿色珠子里就有一条小河,临花挣扎著爬起来,青君去扶他,临花倒是没拒绝,到了河边便跳入河里。
他脱掉了衣服,青君才发现他伤的多重,简直满身都是伤痕,有些地方的痕迹甚至看的人触目心惊,尤其是後背位的,几乎就是被烤焦了。
他想起之前自己盛怒之下的一掌,势如雷霆,正完整打在临花身上,又恼怒又心疼。
珠子里的温度持续升高,很快就高到了某个不可承受的地步,小河里的水也慢慢变少,至最後,居然已经有涸辙的鱼了。
“临水擅水的,叫他吧。”青君想了想,把脖子上的那个玉佩拿下来,临花已经从河里出来了,变化了一身黑衣,躺在地上无声地喘息,汗水将他整个人都氤氲的几乎透明了。
那种透明太恐怖了,简直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不许捏!”临花扑过来,青君一把抱住他,正好将他接了个满怀,这让他有点手忙脚乱,明明之前抱过很多次的,这次却笨拙的像被烫伤了一样,连手都不知道该怎麽放了。
“已经捏碎了。”
青君有点歉然地看著他,临花扑过来的时候,他一紧张,就正好把那个玉葫芦捏碎了,小小的葫芦碎掉之後反倒成了一汪碧水。
临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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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确实说话算话,等待的功夫只有片刻,这片刻甚至仅仅够临花捡起几条鱼架起了柴火而已。
不过临水确实很有用,从他缓缓出现的那刻起,整个珠子里就开始凉风习习,漫天的星辰交相辉映,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