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临花看著伤口,想了想把手指按进去,里面黑色的血液被挤压了出来,他又想了想,“帮我掏出来。”
将离凑过来看了看,这伤是火灼的,里面还残留著半个炎球,他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佩塞进临花嘴里:“怎麽伤的这麽严重。”
临花咬住玉佩,将离拿出一把刀,动作快如闪电,一捅一扫之间那片血肉就被削去了,露出苍白的残肉,像是烫伤了似的。
“还没流血啊。”他喃喃自语,看著临花蹙眉,那块玉佩被咬的咯吱咯吱的,四方都裂了开来。
那柄刀十分锋利,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手下却不停,又是一挑,血终於流了出来,他动作迅疾,从衣袖里掏出一枚药丸用力按下去,吐口便是一阵火。
火的热度混合著烧化的血液与药丸涌进了伤口,将离一笑,用力一巴掌拍下去,他力道极大,等再松开的时候,临花肩膀上的火已经熄灭,伤口也结痂了。
“真厉害啊……”他感叹,把玉佩从临花的嘴里掏出来,那玉已经被咬碎了,一片片晶莹剔透,而後者满头是汗,眼睛都空了,“这切玉一般刀剑都砍不断的。”
临花疼的抽搐,好一会儿眼神才重新凝聚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麽还好?”将离用手帕擦手,又重新坐下去,再不看狼狈的临花一眼,随便後者慢慢地穿衣服。
“你能问为什麽啊。”临花轻轻回答,“你能问我为什麽,我却不知道去问谁啊。”
“你早就预料到了吧。”将离思索片刻,“魔界会惨败,只是你之前为什麽不说呢。”
他们一路走来,魔界大败的消息铺天盖地的,这是这地方跟仙界不同,败的越惨,妖魔反倒越热血沸腾,现在几个界层,都热闹的翻天了。
好战是妖魔的天性,有时候将离都觉得,与其这麽对内消耗互殴,还不如常打打架,那於好战族来说,还算是幸事一桩。
“说了他们就信了吗?”
“你家小弟会信的吧?”
“那又怎麽样呢?”临花平静地望著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火光下流光溢彩,“这是他的天下,他的魔界,他有本事就守住,没本事就跪下去。况且……”他顿了一下,“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让我参与其中啊。”
将离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两眼,微微嘟囔:“他太年轻了。”
“是啊。”临花点头,“太年轻了,所以我不得不宠著他。”他叹息一声,“可是别人不会宠著他的,很多时候,想做和能做差很远的。”
“我以为你很喜欢他的。”
“我喜欢啊。”临花幽幽地,“他是个孩子,有点冲动有点固执,他总是想著,他喜欢的人要活的好好的,你看著他,就觉得安心,哪怕他死了,也会护著你。可是很多时候,这个世界是要靠实力的啊,哪怕他努力了,也未必是金石为开的。”
“可是这样的孩子很讨喜吧。”将离笑笑,撑著下颌看望远方,“心里暖暖的。”
“是啊,他是个好孩子。”临花同意,“可是魔界不需要孩子,他们只需要一个强者。”
这个话题有些萧瑟,将离懒洋洋地躺到了,他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却喜欢随便躺在地上,甚至打滚,最神奇的是,饶是如此,他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的。
“花花啊,你有没有想过杀了他取而代之啊。”
“有时候会吧。”临花转著眼睛,那一瞬的哀伤像是水波一样流过,仅仅是眨眼,又迅速消融了,转而变成一点点的狡黠与羞涩,“娘子,你不觉得这鱼太难吃了吗?”
他款款深情,温柔细语:“你自小金尊玉贵的,如此这般委屈,夫君我很是心疼啊。”
将离吃了一半的鱼掉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皮肤,战栗了一下。
“所以?”他粗著嗓子问,觉得自己的精神被深深伤害了。
“所以。”临花温柔、讨好、狡猾地看著他,“所以,把王城里的侍君都叫出来吧,我堂堂摄政王,既然出行,就算不是宝马幡盖五十里,也该是轻袍缓带旖旎而行,最起码也得有十数个侍君青衣书童来伺候啊。”
将离用见鬼的表情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