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辰安很有危机意识的亮出了身分,把易容撕了下来,辩白的话虽然说了一半,言下之意却相当的明显,「我不是蚣蝮,所以你不能当我是刺客。」
啧啧啧,这么一来,就不好做得太过分了,不然待到辰安羞恼之下翻脸,化作一阵清风逃逸,平白浪费先前那一番精心的布局。
临昼着实的扼腕无比,却也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俊逸的眉头微皱着,思索着怎样才能好好的利用眼下的状况。
他这边满心的算计,反复的衡量着如何才能顺利的将人拆吃入腹,那一头,白辰安却因着他一径的沉默不语,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
十八部族志在修仙,几百年来一直极少与凡俗之人往来,故而大半的族人都有种不染世事的天真。
邻里间相望互助,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无欲无求的人专注修仙,倾心相爱的人专心相守,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
可外头的世界,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帮临昼打理政事这么多年,见过的朝臣间争权夺利,互相倾轧的事不知凡几。
族人们理所当然的把他们世代居住的赫连山脉当作自己的家,却很少有人想到,赫连山脉矗立在东岛之上,而整个东岛,都在临昼的治下。
即便十八部族向来自给自足,视皇权如无物,可历代统治东岛的帝王,却少有忽视这片辖地的。
他曾在御书房里看到过整片完整的赫连山脉地形图,尽管错漏百出,却依然在个个紧要之处,作有鲜明的标记。
若是皇家有心对十八部族用兵,虽说将他们挨个抓捕的可能性不大,然而这一番折腾,只怕整个部族也无法在赫连山脉居住下去。
当日里他接触政事尚不久,懵懵懂懂的,还提笔修改了几处图上的错误。
临昼那会儿就在他身旁,见状笑道,「若是真要对赫连山脉用兵,到时候就是你的敌人,也不占你这点便宜。」
说完,揉了揉他的头发,反倒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狼毫,将他抱到案台上坐着,深邃漆黑眸子凝望着他,「辰安,你不会与孤王为敌吧?」
下山的时候,老爹格外郑重的要他保护好东皇的安危,怎么能与他为敌呢?当下就点头应道,「嗯。」
然后他就记得那个男人笑眯眯的亲了亲他的脸颊,非常阴险的威胁,「记得你今日的承诺,要是到时打起仗来,都是辰安与孤王为敌的缘故哦。」
就是因为这么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害他这些年来一直忍耐着扁人的冲动,默默的帮他收拾了无数的麻烦,还得毫无怨言。
没想到忍了这么多年,一不小心还是弄成了这般局面,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我不是蚣蝮。」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白辰安再度开口,「我扮作他,也不是为了跟螭吻和蒲牢他们合谋来行刺你的。」
「我原本是想先松懈了螭吻和蒲牢的戒心,等你靠过来的时候,把他们在门外的事跟你说的,结果……」
「结果因为被孤王吻得神魂颠倒,不小心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对面的男人非常配合的帮忙说出了他羞于启齿的事实。
虽、虽然真相的确是这样,但这男人全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想到平日里头自己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着实让人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当然……不是。」这调侃的目光实在太过可恶,看得白辰安又羞又怒,想也不想,当机立断,否认到底。
「如果不是,那后来怎不见你说出这件事来?」追问的人依旧不识趣的步步紧逼。
「这个……」白辰安语塞,很想找个适当的借口,却因临昼露骨的凝望,眼着回想起当夜的情景,霎时面孔烧得绯红。
「我、我就是跟螭吻和蒲牢一起来行刺你的,那又怎样?」恼羞成怒到了极点,反而有了豁出去的勇气,「你把我也一起抓起来好了。」
话刚落,霎时就感到一阵阴寒的冷风迎面而至,像是整座寝殿都因着他这赌气的一句话而阴沉了下来。
「辰安,你这不是在告诉孤王,要与我为敌吧?」淡然的问话,白辰安听着,全身上下的汗毛却不由自主的都竖了起来。
『惨了,一时意气用事,好像不小心碰到了这家伙的逆鳞。』心中暗自叫糟之余,跟着便涌起了强烈的逃跑冲动。
偷偷的后退了半步,抬眼去瞧临昼,却见他仍是一派闲适,嘴角虽是噙着笑,神色之间,却有一种浸入骨髓的冷意,看着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乱。
『怎么办?至少得先用个法子,蒙混过去……』想了想,白辰安一咬牙,伸手摘下了束发的玉簪,乌亮的青丝倾泻而下。
罗衫轻解,滑过细致的锁骨,莹白的雪背,露出了胸前两点惹人遐思的浅粉红樱和腰臀间起伏诱人的完美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