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在狂化边缘试探_作者:御崎渠(87)


  沉默。
  月离弦从这之中读出了些不一样来,便是知道对方有在考虑,何况他的要求本就理所当然,他也不会对此逼得太紧。
  那道声音又一次的冒出来,却是在下命令:
  【那个玉佩留到有月辉的地方。】
  什么?
  绝染也不打马虎眼:【你不是想知道吗?想知道就照我说的做。】
  天还未真正暗下来,月亮却已是高悬而起,月离弦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依言取出玉佩来,摆到了稍高些的石岩壁上,正好能被月辉晒到。
  看来是没做错,绝染又下了第二条指令:
  【方才你未沉下心来,现在就调息去周转灵力,到我说停为止。】
  月离弦便盘腿而坐,这一次很快就进了状态。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月离弦稳落的收了习法,轻呼出绵长一息,又听人道:
  【那棵项珠,摘了。】
  月离弦下意识的就是一手警惕地护到身前,这可是师尊给他的玉髓子。
  【不摘也行……你以为我会这么说?摘了。】
  月离弦几作犹豫,终是把手伸到颈处,把那项珠取了下来。此时天已然全暗了,满空中苍茫的月似是映出些赤红来,玉佩在月辉沐浴中通体愈发通透净洁,他看着这副景象,忽地鬼使神差道:
  我是不是要往上滴一滴血?
  绝染头一次嗓音里隐隐夹了些憋笑意味:
  【准备好东西睡觉就行,凝神香会配吧?】
  哪一种?
  最常用的就行,保证你能睡得熟熟的那种。
  月离弦有些怀疑这人想用的其实是是蒙汗药。
  【晚上若有些不好的动静可能会惊动仙宫翎,再简单的设个防护界去。】
  月离弦立即反驳:无济于事,师尊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绝染冷哼:【偷窥?你以为仙宫翎是你吗?】
  月离弦“……”
  玉佩搁置妥当,玉髓子被他取下收了起来,香料在炉子里静静燃着,界也安置妥当,只要不刻意窥视就不会被发觉,就算被发觉了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让那树灵匿起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最好是化为无意识的形态,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天元接了月离弦的嘱托,便藏匿去了——他不会轻举妄动,也自会护着月离弦心脉。
  【待会儿你的情绪浮动会被尽可能的放大,决定好了就由不得你中途反悔,修习忌讳这种后患无穷,后果就不用我强调了吧?】
  知道了。
  月离弦见他没什么别的要求了,就依言去石床上躺好,他木讷闭上了眼睛,四处封闭中的悄寂提醒着他的形单影只,本是随身佩戴的珠子也不在身边,其间种种,无端挑拨出缝隙空落来,置身于熟悉的环境也难以填补上这份莫名的空落。
  这一切的准备都似是带了些什么别有用意,月离弦反不似往常那般轻松了,他等了好一会儿过去,心里愈发焦躁了起来。
  【这剂量怕是不够你用。】绝染忽地出声,意指安神的东西。
  再多就要伤人了。
  【伤人也比你坏事强。】
  月离弦不跟他一般见识,只得又舒了口气,又重新闭上了眼,他把思路放空,试图以另一种空白挤赶掉心头的空落,事实证明是有效果的,空旷感每挤占一处,焦虑亦少了一分。
  袅袅静燃的香料散出的特殊气味在空中浮游——这是师尊偶尔会用到的那种,比极轻的药料本身还要再漂去一层,清淡的好似随时会消散弥尽。
  不知不觉间,心神松弛下,思维渐渐被勾了去,意识徐徐被另一种潜藏层次直接淹没。
  绝染借机在身后推了他一把,这一次轻轻松松的把他的魂识拽到更深层次,几乎与自己平齐。
  稍顷,床上之人小腿忽地抽搐了些,眼看躯体要超出控制,绝染抓住时机任凭意识浮上去。在这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不知从何而出的光纹从皮肤上渐显,诡秘符文毫无阻滞的流窜于躯壳间,甚至离床边足有一段距离的玉佩亦是生出了相似符文,一字一变幻,在月辉打照下却不甚明显。
  绝染便知道,不用他怎么出手,该提醒的人自能察觉出来。
  月离弦只是感觉到似是有什么拖拽力拉扯着他的魂形,意识在朦胧边缘处拘着,眼看着就要坠跌下去,漫无边际的失重感袭入,等待着他的却不是迷失。
  他还醒着——以另一种方式,等他终于感受到了外界的躯体,魂形也好似落于实处、尝试着去适应之时,却诧异的发现,他这副身体并不受自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