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几乎要将自己后槽牙咬碎,那被摆了一道的愤怒火焰此时此刻完全燃烧了起来,他瞪着面前的胖子,恶狠狠地说
“让艾克哈衣跟吉姆打架,打从一开始就准备用他来替你掩护自己是‘感染源’的事实的人是你;告诉我是艾克哈衣主动攻击了博尔佳而不是所有人认为的另外一个病人的那个人是你;在明知道我闻到了血腥味儿的情况下为了避免我怀疑主动告诉我血腥味是因为过于笨手笨脚摔伤了自己的那个人还是你;你字里行间透露着你在关心你的朋友艾克哈衣,但是在我来探望你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一味强调着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时间是多么难熬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要让我到艾克哈衣那边看看他或者是跟他说上几句话!你在隐藏什么,你在害怕什么瑞克,是我太蠢,你的漏洞太多了,我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没有……”
“闭嘴!”
“……”
昏暗的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罗修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因为愤怒和快速的说话变得不那么稳定的呼哧呼哧的气息、以及从外面传进来的,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上降落下来的声音。
良久。
“啊,原来,是这样。”扔开手中的瓦片,艾克哈衣轻声笑了笑,他那混沌的目光在这一刻恢复的清明,那是一种令人不安的变化,就好像垂死的病人在回光返照然而,他却笑容不变地看着不远处,背着光低着头压根看不清楚脸上情绪的胖子,仿佛确认一般地重复道,“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罗修面无表情地说,“这家伙吃你的肉吃得可开心了你以为他真的连牛排和人肉都分不清楚了吗?你们俩,就是半斤八两。”
“半斤八两?”
“没错,半斤八两。”
“听上去好像很登对的模样。”
艾克哈衣没有生气,他反而是愉快地轻笑一声,再次张开嘴,用他那沙哑得显得十分奇怪的嗓音唱了起来,那幽幽的声音几乎要溶入了滴滴答答打在屋檐和碎石上的雨滴声中,不仔细听,几乎难以听见,但是当你听见了之后,却仿佛魔怔了一般,觉得那歌声在耳边挥之不去
“I told another lie today(我今天又撒了一个谎);nd I got through this day(而且这天我蒙混过关);No one saw through my games(没有人看穿我的把戏)……But(但);These secrets are walls that keep us alone(秘密是隔开我们的墙,使我们独自一人)”
在艾克哈衣的歌声中,瑞克的声音也缓缓地响起低低的男声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二重奏
“These secrets are walls that keep us alone(秘密是隔开我们的墙,使我们独自一人;I need you to know(我需要你知道);I‘'m not through the night(我不是在黑夜里穿梭);Some days I'm still fighting to walk towards the light(有些时候,我挣扎着寻找光明)”
一边唱着,瑞克发生了变化。
巨大的、像是苍蝇的翅膀撑开了他背后那厚厚的皮肉,伴随着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蓝色的袍子被撑开了,碎肉飞溅得到处都是;“啪啪”两声似乎有什么粘稠的物体掉落在地,罗修微微眯起眼,然后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看见了瑞克那双深褐色的眼珠子……
它们曾经用那么可怜的目光看着他,寻求他的救助。
黑发年轻人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随后,他叹了口气,挥舞了下手中的那把肉团子,在“虎虎”的利刃划破空气的声响之中,他微微弓起身,将艾克哈衣松鼠先生完完全全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倒刺刺穿了瑞克那白白嫩嫩的皮肤,沾满了血液布满了他的手臂。
当那翅膀开始拍动,眼前,已经完全不再是瑞克模样的苍蝇瑞克,拍动着它那布满了粘稠液体的翅膀,嗡嗡地飞了起来房间里的空间很小,它不能飞的很高,但是当它开始煽动自己的翅膀的时候,一股属于腐朽的恶臭扑面而来!
这一次,罗修没有再犹豫一个箭步上前,用肩膀狠狠地顶在了瑞克的腹部,当那只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型苍蝇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痛呼,他抓紧了自己手中的肉团子,毫不犹豫地冲着它的腹部刺去!
身后,艾克哈衣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靠在床脚边,他机械地动着唇,目光麻木地直视前方鲜血哗哗地从他身上掩盖着的白色床单底下流出,无声地,几乎蔓延了房间的整个地板。
当罗修从苍蝇的腹部中抽出肉团子,看着它的肠子或者其他的什么器官被一并拉出,他后退了一步,然后几乎要被地上粘稠的血液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