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鐘聲到客船_作者:良z(110)


  颳起风雪时,一片白雾,前方得飞雪不断往面上打琴宿几乎睁不开眼睛,怕少年走丢,让少年抓住他的袖子,两人艰难的在积到膝盖高度的雪中行走,走了一整日都毫无所获,琴宿生起一种恐惧,会不会满月风早就被妖兽吃光了?
  那稀世仙草本就难得,九月生物出来觅食准备过冬,满月风迎取天地灵气,乾淨纯粹,是製作不少仙丹的药材,天庭有些仙僚会特意栽培,维护种植都很讲究,在人间这些野生的满月风本就不多,原本满月风是大师兄私带一些下来,大师兄没料到来夺剑之人竟然这麽多,没死的都是中毒火来求医,琴宿心头惶惶不安时突然一阵聒聒笑声,刺耳锐利,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船迟又遇打头风-
  鬼女雪豹!周围都是那恼人的笑声。
  上半身是女鬼下半身是兽身,会发出女人的笑声跟说话音调,专门纠缠过路的旅人,有时候会变成迷路女人吸引路人帮助在趁机吃掉,遇到男子会夺抢对方精血,在把皮囊丢在山道上示威。
  这裡一次来两位男性让十几隻鬼女雪豹很兴奋,这种气候已经不会有人上山了,上来也是被大雪困死在山腰,琴宿隐忍坚持的带着少年走到此地,遇上她们运气时在不好,那少年看上去体力几乎耗尽,琴宿手边没有武器,只好摆出功架迎战。
  那几个鬼女雪豹想的是要少年精血,见琴宿满脸严肃的劈掌打来,边聒聒大笑边闪开,琴宿在风雪中隻身一人与几十个鬼女雪豹缠斗,打斗中听到脚下发出微微喀啦一声,那少年发出有些沙哑的公鸭嗓道:"快上来!下面是冰河!"
  琴宿见他趴在雪坡上尽量压低声音,全部的鬼女雪豹都被自己吸引过去,琴宿两手出掌无法打手语,心裡一阵怅然觉得大势已去,对着那少年无声的动动唇说着:"走!"
  到头来还是这样,不希望仙门跟东沙魔族再打起来,仇恨的怒火早就一发不可收拾,自己以为尽力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被父亲责难,天庭处罚,众仙僚嘲笑讽刺,母亲失望地看着自己,鬼女雪豹张牙舞爪的扑向琴宿,抓破他的衣衫,利爪划开他胸膛,红血花绽开,眼中白的荒谬世界。
  其实,我比你们对自己更失望。
  琴宿化掌为拳,单膝下跪,磅!
  一拳打在结冰的河面,瞬间砸出水花,他在身子下沉时,见到那少年眼光泛着淡淡的光影,天地无声,琴宿任由自己坠落到冰湖深处,上方光亮越来越小,视线逐渐模煳,冰水大口大口灌入口鼻,他缓缓闭上眼。
  少年不断搓着他的手,一团小火趴哩啪哩烧着,琴宿望着上方凹凸不平的山洞,已经满是伤痕的上身又多加一道鲜明的口子,少年见他不太想打手势的样子,一脸漠然地盯着上方,也很安静的不打扰他,握住琴宿的手哈气。
  过了一会儿,琴宿淡淡看向他,少年脸上中了毒火,头顶露出一撮直立的头毛,晃来晃去,绷带下的表情琴宿看不到,他抽出手打着:"我不是让你先走?"
  少年将披风包紧一些,声音几乎含在嘴裡出来:"我迷路了,只好沿着河边看看你死了没。"
  琴宿伤口上的血凝固,结成一层薄薄的血冰,他撑起身子走向洞口,又下雪了,片片白点,他五脏六腑一阵巨痛,喉结滚动血珠顺着嘴角落在雪地。
  少年没有劝他不要出去吹风,只是坐在火边任由他自伤,琴宿终于不堪身心憔悴再次倒下,黑影一闪,少年身法犹如鬼魅,在琴宿身子落地前便接住他。
  琴宿内心深处的创伤远胜过身上万剑穿身,对于顶神柱,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没有错,即使失败到一败涂地,沦落到被一道天雷打下人间,一直以来自豪地剑法变成笑话,他知道自己无期徒刑尽头是什麽,在雪山山门,他变得更加沉默,常常低头自己看书练字,师兄会带自己出来,除了要功绩,也希望他能重新跟人们接触。
  墨轩大师兄一向心思缜密,他跟师父都知道不管生还是死,天庭还是人间,对琴宿来说,都无所谓了。
  少年抱住琴宿缓缓跪下,天地间剩下他俩人,风雪与大山,无言以对,相望两厌。
  白雾中,一个女子拿着一珠满月风悄无声息的靠近少年,递给他道:"这是清平君?"
  少年道:"现在不是了。"
  那女子道:"拖得够久吗?"
  少年道:"够了,人差不多死光了。"
  那女子问道:"剩下的鬼女雪豹怎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