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当真是所谓的命贱所以想要这样简单的死去也很难,昏迷的利卡特斯并不会知道……
便是在没有任何处理和包扎的情况下,那伤口的血液竟然凝结了,只是依旧狰狞,但是单单从表层来看,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而这一切,没有人会知道,起码在这个石室中没有人会知道。
血丧依旧静静的环抱着利卡特斯,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暴怒转为平和,淡淡的看着,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利卡特斯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眼睫想要张开的时候因为干涸的血液黏住了睫毛,倒是飞了一番力气。
他确实以为自己会死去,毕竟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好似他当初看到的,那些丧尸用尖锐的指甲刺入皮肤,而后就好似撕开纸张一般,一条条的撕开来,都不深,但是血肉之间,那种疼痛……当初的穆斯雷也曾经忍受过,原来是这样的痛。
那时的穆斯雷竟然能忍住,没有吭声,想到自己,当时的模样应该是很懦弱的吧!也难怪会被那只女丧尸嘲笑,在疼痛到来的一刹那他便尖叫了,没有留任何的余地。
“醒了?”干哑的声音,带着异乎寻常的温柔。
血丧那青黑却称得上英挺的脸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利卡特斯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吧!利卡特斯在心中想着,在那一刻,他张开眼的一刹那,他甚至有伸手去搂抱住面前这只丧尸的冲动,但冲动终归仍旧是冲动,当一切神识恢复之后,当理智归来,一切也只能成为了木然。
“为什么不让我就那样死了?”利卡特斯的声音也同样的沙哑,失血过多,他此刻的身体是极为缺水的,双眼虚弱的张着,吐纳的气息依旧是微弱的,他只是醒了,身体却更加的疼痛了。
血丧看着利卡特斯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的而后端起一边放着的铁碗,“喝了,恩?”
利卡特斯看着血丧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要他死么?是后悔了?还是没有找到更好的万物,所以只能将他这个已经破败的回收?
如此想着利卡特斯的心中却不免有些悲哀,看着那漾着血色的铁碗,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便是扬起那满是血痂的手臂,用力的一挥,任着那些伤口再次崩裂的将那只铁碗打飞了出去。
便是‘哐啷’一声,那铁碗撞在了一边的石壁上发出一声巨响,而后又落在了地上,那声音在石室中良久才渐渐停止了。
或许是失血的缘故,利卡特斯只觉得即使那声音结束了他的耳边依旧是一阵阵隆隆的声响。
利卡特斯抬眼看着血丧,他以为,他以为或许此刻热的血丧暴怒,他或许就能真正的解脱了,但是心中的矛盾却是明显的,他甚至想要询问,是不是,怀桑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能够这样的毫无尊严的去乞求一直丧尸来保护他?来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来让他安稳的活下去吗?
不能!
所以此刻他只能满眼倔强的瞪着血丧,等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但是,血丧却只是将他放下,擦去了石床上因为刚才利卡特斯的一挥而沾染上的血液,轻轻的将利卡特斯安置在了石床上。
甚至轻轻的将那些被干涸的血液凝结的头发撩起放到了利卡特斯的耳侧,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柔,就好似很多次,他与利卡特斯温存之后……都是如此。那时的利卡特斯只以为那就类似于野兽在吃饱喝足之后的温和……
血丧在昨晚了一系列令利卡特斯觉得难以理解的事儿后便起身,将那铁碗见了起来,而后去血池中又舀了一碗。
即使身体疲累的让利卡特斯的双眼都无力了,但是他却依旧撑着那份神识,他想知道,这只丧尸到底要做什么,在将自己整到这样的程度后,愧疚,忏悔?这样的想法了利卡特斯自己都觉得可笑,是的,就和怀桑说的一样,他只是食物,无论途中被用来做了什么,被怎样的对待了,但是他最终的定义还是食物。
那鲜红的液体这一次却并没有直接灌进利卡特斯的喉咙,而是血丧站在利卡特斯面前,便这么仰头灌进了自己的口中,而后迅速的贴上了利卡特斯干裂的唇。
缓慢的速度便不容易呛到,这是血丧的温柔,但是虚弱中闭上眼只懂得吞咽的利卡特斯却是不能体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