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碎了很久”了尘的声音仍旧是那么的淡,他看向那些躺在血渍上的碎片,缓缓地闭上眼睛,拨弄起佛珠开始重新念经,似乎想要凭借佛珠来压制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侯一道轻烟从那些瓷器上出现,是一道身着旦装脸上涂抹粉墨的戏子,他轻轻的甩出两道水袖,缓缓的转身看向他们。
所有人一惊,因为这个戏子的脸与了尘的脸一模一样。他看向了尘,那双清明的眼睛充满哀伤低声的道:“你说,要放下执念,才能超脱。”垂下眉眼,看向脚下躺在血渍中碎片,“可是,你说我该如何放下呢!”
了尘的身体一顿,闭着眼睛更加快速的低声念经。
“他如此对我,我该如何回报…他如此对我,我不但无法让他过的好,反而害了他的性命,你说…你说啊…”那戏子用袖子擦着眼角,似乎很悲伤。了尘拨弄念珠的手有些僵硬,但是仍旧执着的念着。似乎是想用经文来平定自己的心情。
“那是爱吧”一道淡淡轻软的声音传来。屋内中人一怔,都看想坐在床上的祈和,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戏子,那双眼睛尽管还很迷茫但是口气却很确定“是爱吧,这就是爱吧。就好像…父亲与…一样。是爱吧”祈和的眼睛变得清明,定定的看着戏子,“你爱他的,对吧。”
啪…了尘手中的念珠断掉,颗颗圆润的佛珠滚落一地。然后就听见嘶~~的一声,那个戏子的虚影消失,地上瓷器碎片下的血渍也被蒸发的一干二净,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了尘蹲下开始一颗一颗的捡着佛珠,被松松垮垮系住的头发有的挣脱束缚垂落。祈和起身,赤脚来到他面前说道:“你不想负他的,对吧。”
“施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了尘的身体一僵,然后仍旧执着的捡着佛珠。祈和抿了抿嘴,然后来到碎片前,蹲下开始收拾瓷片。
“举手投足也好,一颦一笑也好,这些皆有风情,这便是戏子的韵味吧。”祈和看着手中的碎片,拿起一片来对着早晨的阳光。这片碎片上是一个戏子的上半身,一个转身,水袖长长的抛出。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自古来皆是如此。”了尘把佛珠握在手中。
“婊子,戏子都是人,既然是人,就会有情的。”祈和把碎片收好,然后说:“我要把这个瓷器给拼起来,你们谁知道哪里有手艺高超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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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脆响,一枚白色的棋子落下。
“那是雪织的孩子啊!”一名宫装丽人喝了一口手边的茗茶,淡淡的说。
“恩~他身上有当初我给雪织种下蛊的味道。”当初赠与祈和瓷器的女子捻起一枚棋子落下。
“呵~我倒是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让你如此夸奖。”宫装丽人微微一笑。
“一个很纯粹干净的孩子,而且…相当的聪颖,所以我想点拨一下,就会成就大气。”
“如烟”宫装丽人皱眉,“雪织的死…”
“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在说什么了。”如烟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很有天赋的,只是可惜没有灵根,不然一定引她修仙。”
“的确,这世间之事本就不尽如人意,聪明的不一定能修仙,愚钝的也不一定不能修。”说到这里一叹,“霄山派的人送来消息,说西面的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如烟眯起眼睛,“三百年了。”然后摇了摇头,“当年霄山派殒了个玄字辈的高手,而玄云虽然没死,但是如今这副模样,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活着总是比死了强啊!”宫装丽人叹了口气,又落下一子,“这几天泰安郡也不太平,周边的小村镇,似乎也出现了…当年的景象,我已经派人去了。”
“静妍,”如烟顿了一下,“你师姐…你会原谅她吗?”
宫装丽人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只要她回来,她就是我师姐,她就是瑶仙阁的静慧,我现在…的位子其实原本也是她的…”
如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三百年了,当年…哎…”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指点一下那孩子的医术吧,毕竟凡人跟修仙者是不同的,莫回谷的人…其实都一副德行。”
“呵呵,”静妍一笑,“是啊,那群人…可惜看上的人都是没有灵根的,如今莫回谷灭了,倒是出了一个有灵根的,不只是幸还是不幸。”
噔噔噔~这是时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
“进来。”静妍淡声道,如烟微微一笑,捻起一颗棋子落下。
“师父。”是一个模样十七八岁的女子。
“怎么?”
“我听说…”女子咬了咬下唇,“听说西面的那些邪魅又开始蠢动了,我自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