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佑翔果然累出了一身大汗。
可天气骤然变冷却是实实在在的,几个人不舍得开暖气,就把身上的泥裤子扒了,穿上程远洋送给他们的棉皮夹克,团成一团休息。
沈危睡着了,高佑翔把皮夹克和两个睡袋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三个人歇了半个多小时,换上泥衣服,下车接着干。
干到一半的时候,雨停了,停得很快,从暴雨到大雨到停止,十分钟之内完成。
没有了暴雨的侵扰,他们的速度快了不少。
大约四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清出了一条能容大宝贝通过的通道,三个人筋疲力竭地上了车,在车上休息了二十分钟,项蓁开车,继续走。
王政清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可开出去不到二十公里,路又被挡了,比上次被覆盖的距离还长出五六米,不过仍然在努努力就可以克服的范围。
王政清扶着额头说:“我操,这要是直接塌下半个山来,咱们就什么都不想了,特么这样,干了累死人,不干过意不去,这是老天爷故意刁难咱们来了吧?”
项蓁说:“干吧,好在雨停了,估计后面不会再有这事儿了。”
高佑翔说:“那可不一定,天塌了似的下了一天一夜,前面该塌的早塌了。”
项蓁泄气地趴在方向盘上:“我说妞子,你就不能让我痛快会儿吗?”
高佑翔嘟囔:“我实话实说嘛。”
最终,几个人决定还是得下去干。
他们后面的路无疑是不通了,前面很可能也不通,就算现在雨停了,当地政府已经开始组织抢险救援,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救不到这里,他们还是指望自己比较靠得住。
项蓁准备开门下去。
沈危突然说:“吃点东西再干吧,前面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高佑翔惊喜:“队长,你醒了?”
沈危慢慢坐了起来:“嗯,睡了个好觉,真舒服。”
项蓁打开车内照明灯,看到沈危的脸色确实没那么白了,稍微放了点心。
第二次加油时,他们一人吃了两个包子,到这会儿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了,几个人确实饿了。
高佑翔把包子全部拿过来,又打开了一盒土豆红烧肉,沈危跟着大家一起吃。
土豆红烧肉是用一个超大号的陶瓷保鲜碗装的,量非常足,几个人吃的很痛快。
吃完了,王政清问沈危:“感觉怎么样?”
沈危说:“没事了。那个,你们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吗?”
项蓁问:“指哪方面啊?”
沈危说:“我感觉到了咱们在霍吉拉沙漠里的气息。”
王政清和高佑翔同时说:“我也有一点感觉,我以为是错觉呢。”
那里是扬沙,这里是下雨天,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气候条件,出现同样的感觉,他们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听到沈危也这么说,两个人才觉得不对劲。
在霍吉拉沙漠,他们两个当时窒息感非常重,沈危则几乎不受影响,怎么他倒这么确定呢?
沈危看出三个人的疑问,很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
项蓁说:“求求老天,千万别再出现一次那样的扬沙,我想起来就觉得心口闷。”
沈危说:“不会是扬沙,前面应该也不会有这种规模的泥石流了。”
吃完了饭就要干活,沈危坚持要一起,几个人都拦不住他,结果就是三个小时后,四个人都成了泥人。
而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距离他们昨天借到车,已经过去了二十六个多小时。
休息半个小时,继续。
晚上十点左右,通道清理出来了,他们马上上车,往前开出了一公里左右,才停下开始休息。
黑夜沉沉,前面等着他们的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经历了昨晚上沈危两次奇特的预言,知道前面不用再这么干了,几个人心里也算比较轻松。
沈危回到车上后,很是得意,他身上穿的还是从霍吉拉过来时的脏衣服,他现在有两身干净的空军地勤服,那仨人只有一身了。
再次上路,没有再遇到泥石流挡路,可开出大概五公里后,他们却感觉到大宝贝好像走得有点吃力。
高佑翔要下车去看。
沈危说:“不用看,柏油路开始风化了。”
现在是深夜,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到。
几个人的心迅速沉入了谷底,他们想到了霍吉拉沙漠的公路,丧尸应该就是因为能腐蚀风化汽车和公路的那种物质而造成的。
沈危说:“只管走吧,总比没有路强,离亚金只有三十五公里左右了,到了那里,咱们先吃顿热饭。”
一个小时后,他这个低微的希望就被打破了,他们在一个小镇,碰到了从亚金逃难出来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