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面墙上,从他们走过来的那头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站立的这头,满是标志着血迹的荧光在闪烁,而血迹的形状则是一个、一个、又一个的手印!大手印、小手印、宽厚的手印、纤细的手印、稚嫩的手印……那些手印重重叠叠,一个摞着一个,就像是有人在玩涂鸦游戏一般,拍满了一整面墙,而地上则有许多带血的足迹拖拉的痕迹。
虽然在电视里这种场面看起来很酷,但是身临现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廖天骄直看得头皮发麻,一股反胃的感觉忍不住升了上来,不由打了个恶心。
姜世翀说:“初步判断手印一共有三种,男人的、女人的,还有小孩的,小孩年纪不大,十岁以下,”他说,“很可能是旅社主人一家三口被凶手追击的时候留下的。”
“但是……”廖天骄忍耐住恶心的感觉说,“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假使旅社主人一家三口中有人被入室的对头追杀,受了重伤,TA凭着求生的本能,一路扶着墙逃走,留下了这些手印是有可能的,但是三种手印交叠在一起,还都集中在一面墙上,又那么多,就显得格外奇怪了,更不用说孩童稚嫩的手印也跟大人的一样印满了一路。小孩子是十分脆弱的,受了那样的重伤,流了那么多血,绝不可能和成年人一样忍耐那么久,而更奇怪的是,这墙上留下的手印,除了成年人的是左手以外,孩童的居然是两手都有。
姜世翀说:“是的,我还没想到解释。”
“有一种可能。”佘七幺说,他看向这条黑黢黢的走廊,整条走廊相对两面有多间屋子,有手印的这一边设有盥洗室、小型厨房、储藏间,还有两套房间,他走到附近的一间屋子门口看了看,又到下一间,再到下一间,看了一圈后说,“你们看,这里所有的手印都印在墙上,而没有一个印在房门上。”
廖天骄仔细一看,果真如此。木质的房门上只有一点溅射上去的血液痕迹,看不到手印。
“这是怎么回事?”
佘七幺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鬼打墙。”
廖天骄吓了一跳,但很快想起自己在灰夜公馆里遇到过的事情。他也曾经被无限的走廊所困住,险些走不出去,要不是误打误撞走到了玄武的房间又被佘七幺所发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姜世翀关了紫光灯,走过来说:“有道理。”他说,“现在我没法做血迹鉴定,所以无法确认这里的血迹到底是几个人的,也许受伤的只有一个,就是旅社的男主人,这样一来,他的妻子为了带着他逃生,就可能在旁边这样扶着他。”姜世翀拉着廖天骄比划了一下。
佘七幺一皱眉,将廖天骄拉回来说:“妻子的身高通常会比丈夫矮,当然关于这点之后还需要确认一下。先假设我们是正确的,那么一个矮一些的女人要扶住自己高一些的丈夫,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佘七幺搭住廖天骄的肩膀,硬是以一个十分不自然的姿势将自己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斜靠到廖天骄身上,把小廖天骄压得差点没栽地上去,赶紧伸出小手扶住了墙。
“看,就是这样。”佘七幺得意洋洋地说,“妻子走内侧,靠住墙,让丈夫走外面。这样妻子能借到墙的力,而同时丈夫的手可以一路扶住墙,当妻子被压得步伐不稳的时候,她也会无意识地去撑墙,这样两人的掌印会有一定的几率重叠。接着,由于鬼打墙的缘故,他们始终在这条走廊上走,于是反反复复,使得掌印叠了好几层,而敌人显然不希望他们看到屋子,找到突破口,所以屋门一扇都未在两人眼前出现过,也自然不会有手印印在上面。”
“但是这无法解释孩童手印的事。”廖天骄说,“而且,小孩的手印两手都有。”
佘七幺说:“也许他们怕孩子丢了,所以让孩子双手扶墙,跟着走。”
“那么手印应该是向上的,而不是这样,横向的。”
佘七幺沉默了一会说:“是的,这个我解释不了。”
廖天骄说:“还有,这些手印的方向都是朝着大厅去的。”他说,“这有点奇怪。”
佘七幺和姜世翀都看着他,廖天骄说:“你们想,这栋旅社是二层建筑,经营者只有这一家三口,那么为了看前台,他们自己应该是住在底楼的,这样,如果有人从底楼门口撬锁进来的话,他们不应该是反往门口逃。”
“如果他们雇佣了其他人来看前台,自己住在二楼呢?”
“二楼吗?”廖天骄说,“一般来说,旅店主人都不会住在高层,不方便服务不算,占了客人的观景房是很大的损失,你看底楼这里才两套房间就应该明白了。”廖天骄推开那两扇房门,果然其中一间的布置更简陋,但是生活设施更齐全,显然是有人长期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