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晕……”休斯慢慢重复了一遍,停下了手里给苏长安检查的动作,抬起头来,有点好笑、又有点促狭地看着白墨。
“怎么?”白墨有些不满地瞥了休斯停在半空的手一眼。
“我记得某人一向认为,天下除死无大事,以前即便任务中受伤,能自己处理的都在房间中随便一裹了事,怎么这一次,不过是个震晕了的家伙,就只当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休斯说的阴阳怪气,白墨听得嘴角直抽。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休斯把药箱啪地一合,兀自趴到床边笑得昏天黑地。
苏长安在休斯的怪笑中突然转醒,他晕乎乎地,如同在做梦,突然远处传来的桀桀怪笑把他拉回了现实,他迷迷瞪瞪的,还以为仍然身处战场,吓得一个激灵。
白墨看到苏长安醒了,想上前去,又突然顿住脚步,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苏长安虽然没发现,但休斯却是发现了的。
按照休斯的本心,有这样的好戏,自然是不愿错过的,仅仅是能那手机拍几张冰山白墨的尴尬表情,都够他乐好一阵子。然而此刻,孰重孰轻休斯自然有计较,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是消失。
于是休斯很识相地消失了,临走的时候还拖走了来到门口准备进来的穆升。
“休斯怎么来了?”苏长安问,接着他猛地弹了起来,在自个儿和白墨身上一通摸,问:“不是吧,我觉得我没啥事儿啊,还是说你受了重伤?”
白墨被他摸得脸发白,拍开那只没有自觉的手,说:“没有。”
“真的?按理说擦破点儿皮什么的休斯压根不肯来的,我真的没有半身不遂吗?”苏长安抬起头看着白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白墨把哽在喉咙口的那口气勉强咽下去,说:“真的。”
“哦。那就好。”苏长安显然松了口气,靠回床头不说话了。
“测试,通过了。”白墨说。
“那是~~”说到测试,苏长安的得瑟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坐直身子,眉飞色舞地说:“我都数着呢,50头,只多不少!”
“不受伤是最重要的,测试多考几次没关系。”白墨说。
苏长安没接他的话茬,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偏过头去,明明是仰望着白墨,却偏偏露出狡诈的神情:“你是关心我么?”
白墨觉得喉咙口哽着的那口气更大了。
“嘿嘿~~~”苏长安傻笑着:“我就说嘛,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你那么好,嘘寒问暖的,你怎么可能对我没一点关心嘛,就算是条狗,我摇了那么久尾巴,你总该摸摸头以示奖励了吧~~嘿嘿~~~”
白墨眼见着床上那家伙傻逼一样笑着,突然就觉得不上不下地哽着的那口气散了。
亏得自己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其实在这个家伙眼中,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在他摇了很久尾巴之后摸摸他的头。
白墨嘴角的曲线柔和一分,心想,挺简单的。
“你的枪法很准。”白墨转移了话题。
“是啊,连李晏都说我是天才中的天才。怎么样,我好歹能配得上你,没有辱没了你最强刃的名声吧。”
“最强刃什么的,其实都是别人说的,我自己没什么感觉。穆升说,我的能量最初来源于巨大震惊,以及无法发泄的痛苦。休斯说,如果当年我的父母没有战死,可能我一辈子也不会觉醒为刃。”
“我听说了。我第一天来别墅你把我废了的那次,休斯告诉过我。”
白墨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但很快又消失了。苏长安是组织定下来的自己的搭档,有人告诉他自己的事情也正常,只是他一直以为应该是穆升对苏长安报备这些。
“休斯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是担心我找你麻烦,也担心我不跟你搭档。于是我的就告诉休斯,别担心,找你麻烦我哪打得过你啊,你随便挥个手我就飞出去了。不跟你搭档我也是不干的,难不成我要去挖蓝羯或者李晏的墙角?”
白墨点点头,没说话。
“难得我们能这样面对面的说话。”苏长安笑着说。自从他来到别墅,白墨就无视他,后来白墨受伤,虽然没有再无视他,但是他们很少能真正的交谈。
“我听说,蓝羯的父亲也是‘刃’,去世的时候蓝羯才六个月,还在肚子里。”苏长安问,白墨点点头。
“我还听说,李晏觉醒的时候只有5岁,他看到自己外婆的魂魄,形容枯槁吊在门前的大树上,连着几天哭得声嘶力竭,结果还没到第七天,李晏就快被父母打死了,最后还是组织出面把李晏带了回来。直到现在,李晏的父母还是不愿意见到这个能‘见鬼’的儿子,只肯接受儿子的赡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