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毕竟还年轻呢,他迷军械,看政经,关注时事,如今他能走在几乎可以说是保卫世界的伟大事业的前线,他怎么能不热血呢。
这一份热血,把当初那种为了白墨而接受改变的初衷冲淡了许多,也让苏长安更加坦然。他仍然记得程教授问过他的那句“你会不会后悔”,如今,他觉得他终于可以坦然的说他不后悔了。
无关白墨,无关那些他不能言说的情愫,单纯作为一个年轻的“眼”,他不悔于那份完成使命的激情。
只是,每一次苏长安和白墨轮值完,第二天一早白墨还在睡的时候,苏长安爬起来去训练场,经过白墨紧闭的房门口,苏长安都会有一种微妙的、类似于暗爽的小心思。好像他背着白墨,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说起古方的使用,这一点不仅是苏长安,连程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并不是说古方在苏长安身上没有起作用,相反,用的非常好,效力甚至比当年张雅卿用时还要好,但是让程庄非常奇怪的是,苏长安并没有觉得使用古方过程中的疼痛不可忍受。
按照程庄的研究,这个古方普通人使用的时候,那种疼痛可以说是不可想象的,远远高于孕妇分娩的疼痛,超越了人类忍受的限度。本来按照程庄的估计,苏长安在使用古方的过程中,疼晕过去十次八次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整整三个月应该也是没有余力进行轮值的,他的计划本来是,除开苏长安本身因脚伤休息的时间,他还要以自己的名义替苏长安向穆升请两个月左右的长假的,结果,苏长安第一次使用古方的情形超乎他的想象。
疼,绝对是疼的。当蜜色的蜡状物涂满他的全身,并按照程庄的要求全身都浸入一桶滚烫的药浴的时候,苏长安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在慢慢融化,那种疼痛钝重而持续。如果一定要形容,苏长安记得自己十来岁的时候,曾经被车门夹到指甲,里面开始发炎化脓,最后不得不把指甲拔掉,那种疼痛,就如同自己全身都长满了指甲,并且正被外力一起缓缓地往下拔。
程庄说过,每一次用古方,要持续两个小时,也就是说他必须坐在药浴里被拔两个小时的指甲,为了抵御疼痛,苏长安有规律的呼气吸气,并尽力发散思维,避免精神集中。
然而,这种充满了强烈自主意识的行为让穆升大感意外,从他得知古方存在到现在,近三十年间一共有四个眼用过这张古方,一个用到一半放弃了,一个虽然成功,但是也是整整三个月间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有雅卿因为没有痛觉,可以说是开了外挂,整个过程比较顺利。
而眼前这个家伙,他难道不觉得疼么?
两个小时后,苏长安虚弱地被扶出了木桶,去掉身上的药膏之后,他脸色苍白神情虚弱,但是意识非常清楚,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自己回了别墅,第二天,他精神抖擞地来训练场接受了乔的特训,而这些特训本来根本就不是排在使用古方的过程中的,而是打算整个用药周期过了以后再开始的。
“古方的使用过程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我真的不明白,你真不疼么?”程庄曾问苏长安。
“程老爷子,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疼……”苏长安无力,他每隔三天就要被拔一次指甲,疼得想吐。
程庄微微一笑,说:“别的眼,用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昏过去,而且,几乎他们的两个小时就是在不断的昏过去再疼醒之中过来的,你说说,你疼到那个地步了么?”
“额……也许,我的神经末梢也有问题,不会那么疼?”苏长安试探地问。
“不是,我做过测试,你非常正常。”程庄说:“其实,你疼或者不疼,现在看来都没有多大的研究价值了,古方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材料已经绝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用这种方法了。”
不管程老爷子是不是疑惑,或者苏长安到底该有多疼,可以肯定的是,苏长安的身体正在发生一些变化,他的力气变大了,肌肉虽然没见增多,却是越发的紧致,手臂、肩颈、后背、腰腹,大腿……全身的肌肉群都在变的更加的坚韧,苏长安曾经形容过白墨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如同一面鼓”,现在,他觉得自己也快要达到这种境界了。
同时,在不断地接受乔的特训的时候,苏长安渐渐学会了如何将不断增长的力量运用到战斗中去,单手战斗的时间不短延长,而且,在一次模拟对战的时候,他自己控制身体从三层楼的房顶上翻了下来,在空中射击完毕后,借力在地面上滑行了七八米稳稳停住,没有受任何伤。
虽然训练当中也不断的受伤,但是苏长安进步的速度不仅乔称奇,连程庄都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