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平台也在视讯线路完成修缮之后,纷纷开始重整旗鼓,鼓励和推动这些积极的活动。每天晨间速递和晚间新闻之前,插入好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奇闻异事。
李陵习惯边吃早餐边看视讯。看到顶着一座假山瀑布的冰淇淋车,占据某国会议事堂主席台的金身佛像,又或是某景区湖中横亘的邮轮,他好几次被嘴里的牛奶麦片呛着。
周公馆最终也没幸免,如今楼顶露台在一场很小的地震后,就顶着附近一家鲜切花店,地下室也因为错位而塞进了一家古典手工咖啡店。这两家店的老板都非常无奈,请求周檀将周公馆的房间出租两间给他们,他们也好就近管理自己的爱店。
至于周檀,他忙得像拉雪橇的狗,没空管这些小事,干脆全部交给了李陵。
李陵最擅长这些,只说了句知道了。
于是周公馆这座空寂了十多年的宅邸一夜之间充满人的温度。
因为半山的精修学校至今没有修理好,精修学校的教师和小朋友们也暂时滞留在周公馆。所幸学院出身的孩子都很有教养,讲规矩爱干净,没有添什么麻烦。每两个教师和十几个孩子分享一间大房,二楼就容下了所有人。科学和文学教室借用了周檀的大书房和钢琴室,艺术课则到屋外的花架走廊下进行。
原来冷冰冰的客厅里现在放置着粉蓝色的毛毡地毯,角落里有手风琴,积木盒子,各种画册;厨房吧台上面拉着三角彩旗,偶尔咖啡店老板会在那边做新的点心。花店主人则喜欢给周公馆的公共区域换上新鲜插花,大家发现他的小提琴还拉得不错,偶尔和精修学校15个孩子组成的唱诗班高高低低合着声。
李陵成了兼职的管理员,公司休了他长假,他偶尔回公司去看看自己以前带的小组现在专注的无光养殖改良进展如何。某一天碰到穿着比基尼在公司顶层日光浴场躺椅上喝果汁的公关部长许娇娇,李陵问:“许部长,现在根本没有太阳光,你这是晒的什么?”
“晒月亮呗。”许娇娇笑眯眯道,“过来,姐姐请你喝鸡尾酒。”
不远处Party room那边端着鸡尾酒走过来的人披着一件白色开襟连帽衫,一侧胸口上的纹身蔓延至肩臂。那时许娇娇得意地说:“我新男友,怎么样,身材棒吧。”
李陵打招呼:“白术,晚上好。”
许娇娇:“他是我在国外遇见的,你们居然认识……世界怎么这么小?!”
周檀比起这样的李陵,简直忙太多了。
然而他此时意外地安宁,没有多少浮躁。李陵不是需要花时间用甜言蜜语哄着的人,有时候他忙得连吃饭都在赶,一天不能同李陵说上两句话,李陵碰到他歉意的目光,只是拍拍他,不说多余的话。
这不是委屈的忍耐,而是李陵始终明白哪些是必要的,哪些不必要。
反正,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呀。
休息时间李陵倒是很少随着周檀再去空庭。毕竟不是Creator,帮不上什么忙,李陵也觉得在这个忙乱的时间里作为观光客进进出出不是个好主意。
空庭和笼岛一样,磁场非常特别,Creator们虽然完完整整,却够在保持着同步率的情况下不过分受到彼此生物力场的排斥,这也使得他们总算能够在一起研究和工作。
年底的时候,空庭中已经逐步趋于有序,真正成为像笼岛那样从宏观上给031【Ivy】施以影响的“世界意识”。
笼岛当初选择了“鸟笼”作为象征“约束力”的图腾,空庭则筑起高高得平台广场,中间保留着最初的六把高背椅,象征着“会议”。当然,这都是一些小事。
秦昭鸣消失了很久,李陵有一天发现他作为专业科普人员出现在公共视讯栏目上,慢慢向群众科普分歧世界现况与全民展望。李陵觉得这个人从前能说会道充满亲切感的样子,说不定也不全是“模仿”,而是他原本就存在的另一面。毕竟,秦瑞从以前开始,就不是一个太优秀的Imitator,对吧?
李陵指着每个周末都作为特邀嘉宾出现在视讯栏目的秦昭鸣,问周檀:“你看小秦是不是变了很多?”
“嗯。”周檀穿着短裤,边刮胡子边道,“我早就觉得他这种偏执狂还是不要专注科研比较好,去爱全人类显得没这么变态。”
李陵笑道:“你别这样说自己爸爸。”
周檀手一抖就把下巴刮伤了。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公众虽然得知了“创造者”的存在,但媒体并没有向普通群众公开这些人具体的身份和信息。民间虽然也有好事者猜测这些人得身份,但都很快被其他人打断。非常时期,隐藏在各处的星星之火开始跳动,聪明人并不想去打扰那些沉默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