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_作者:折一枚针(38)

2019-04-25 折一枚针

  姜宗涛看了大兰的录影,知道他们的实力:“狮子堂覆灭以后,号称牡丹狮子的社团领袖不计其数,死的死,残的残,没什么看头。”
  他不相信。
  岑琢眼看着他站起来,牵起姚黄云的手:“你们在我这儿住两天,休息好了再走。”
  会议室的门打开又合上,屋里静了,岑琢丧气地靠回沙发里,旁边沉默的逐夜凉让他有些尴尬:“喂,干嘛不出声?”
  “你要我说什么?”
  “什么都行,”岑琢在桌子底下踢他的脚,“骂他们一顿也行。”
  “你怎么这么欠儿,”逐夜凉站起来,躲开他,“姜宗涛没说错吧,你并不是牡丹狮子的御者。”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岑琢倒反过来问他。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小弟躬身进来,说组长给准备了房间,请他们去休息。
  房间在三楼,是客房,比岑琢在沉阳的卧室还豪华,天鹅绒窗帘落地窗,全息投影屏拼接的墙面,只要打个响指,整间屋子就变成镜子。
  岑琢洗完澡光着身子出来,满身的牡丹花让热水一蒸,更艳了。
  “我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儿?”逐夜凉说他。
  “啊?”岑琢摸着肚子上的疤,基本愈合了,“你不是早看过了吗,矫情什么。”
  “我那时候的视力和现在能一样吗?”
  岑琢啪啪打着响指,骚包地欣赏自己在镜面墙上的身材:“怎么说?”
  逐夜凉指着自己的“眼睛”:“三套视觉校准系统,颜色、精度、纵深,全部超过人眼,只要我想,我能看清你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岑琢恶心他:“我这么美的毛孔给你看,你还亏了?”
  逐夜凉冷哼:“我只是不想瞎。”
  岑琢皮归皮,还是乖乖把衣服穿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横躺在床上:“喂,我觉得姜宗涛是在考虑。”
  逐夜凉赞同:“他表现得不冷不热,只是谈判技巧。”
  “要是真能和他结盟……”
  “岑琢,我们现在得想好,我们要什么。”
  岑琢一骨碌翻过身,看着他。
  “只是要贺非凡死吗,我们几百公里来北府,就这么点儿要求?”
  岑琢舔了舔嘴唇,眯起眼睛。
  “拿下北府,”逐夜凉说,“我们要把伽蓝堂的旗帜插进连云关内!”
  两小时前,无菌室外,他和姚黄云站在一起,他问他:左狮牙,是在北府吧?
  姚黄云回答:“在,就在北府堂堂主的院子里。”
  “拿下北府,”逐夜凉重复,“让所有人知道伽蓝堂的名字!”
  酒好像烧起来了,在肚子里,在血液里,在沸腾的脑海里,岑琢连呼吸都变得炽热:“北府……可能吗?”
  “持国天王号可能吗,”逐夜凉一点点挑动他,“但你做到了。”
  岑琢和他对视,心脏咚咚的,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有我,”逐夜凉轻声说,“你有我。”
  岑琢觉得热,热得人要炸了。
  逐夜凉说:“叮咚。”
  叮咚,这是个咒语,让岑琢义无反顾点了头。
  另一边,姜宗涛和姚黄云坐小电梯上五楼,复古的爵士乐,华丽的金属箱体,两个静谧的、似有若无的呼吸。
  姜宗涛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那颗小痣,姚黄云没躲,但睫毛颤动。
  电梯到了,姚黄云连忙跨出去,姜宗涛追着他,在走廊上将他一把搂住:“刚才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姚黄云靠在他肩膀上,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他们说你晚饭都没吃就出去了?”姜宗涛握着他的腰,上下抚摸,“上哪儿了?”
  姚黄云觉得反胃,在这个晚上,分外反胃。
  “你知道的,你要是不见了,我会把整个北府都翻过来。”
  这是甜言蜜语吗,还是威胁?姚黄云躲着他的气息,恳求着:“别在这儿……”
  姜宗涛推着他进房间,体重识别,水晶吊灯亮起来,偌大的双人卧室金碧辉煌。
  “去洗澡。”姜宗涛放手。
  姚黄云低着头,逆来顺受的,走进浴室。
  脱掉衣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二十四岁了,还有一年……不,他什么都没有,没有骨骼,没有未来,被姜宗涛像女人一样养在家里,已经羞于再提起那四个字,螺钿弥勒,他最好的年华,他永远回不去的青春。
  门开了,姜宗涛走进来,隔着薄薄的雾气站在他身后:“想什么呢?”
  镜子里多了一张脸,沉稳、霸气,甚至有些可怕,但姚黄云知道,他有别人看不见的温柔,痴缠入骨,以至于他恨,恨不得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