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住唇,老观主面色难看,双眼盯着女尸微微发愣。
半晌后,他回身道:“大家各自回房,确认没有其他师兄弟们受伤。”
“是!”之前报警的那个中年道士应声后,立即组织着其他道士们离开。
老观众又朝着身边的另一个道士问道:“小六十没事吧?”
这道观里,大家都以入道观的排序叫名字,一道观的人都姓张,只老观主姓陈,叫陈铳。
“没伤到要害,这个女人那一刀就插在肩膀上,已经包扎过睡下了。”被问到的道士答道。
“嗯,你也先回去吧。”老观主陈铳命令道。
那道士应声后,也听话的退出了偏庭。
老观主这才回头,又捏着手电筒朝着面前的女尸四周照了照。
却见除了女人的脚印外,在泥土地上,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
“看样子,他吸食了两个生魂,附体在那男人身上逃走了。也对……这个女人既然能从我的房间里将酒壶拿走,肯定是正来月事,污秽之体生辟邪之血,他无法上这个女人的肉身。这时候,有个男人过来跟那个女的会和……”老观主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喃喃自语。
偏庭里只剩两个年轻道士,站在偏庭门口,举着手电筒担心师傅出事,在那儿等着师傅。
“还说愿意一直陪我……从来都是个骗子啊……”老观主一手撑住树干,叹口气,有些无奈的低语。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鬼的嘴!
……
……
这一夜本是乌云蔽月,微风恻恻,原本谭山市和紫玄山都如过往般宁静,可突如其来紫玄观里起了场小火。
而在那小火被熄灭时,天边的乌云突然翻卷着消散开去,积了一夜的昏暗突然尽皆消失不见。
天空乍然清朗,暗夜一下被亮堂堂的圆月照成晕亮一片,黑洞般的墨色消失,四周像蒙了一层金雾。
整个夜,都像是被点亮了。
此时若有人抬头向东而望,会发现隐有紫气滚荡消散,随后,天空不剩一缕云。
此等异象,似是古书中描绘的圣人降世那般,又像是一些书中所记录的有恶煞降临之兆。
子鹤吸食了两个人的生魂,附体在钱绅身上,适应了钱绅的肉身和大脑后,也吸收了钱绅的部分记忆。
他找到钱绅记忆里、停在出了道观门、转过山腰的那辆车。
兜里揣着囚禁自己据说已有百年的酒壶,他一边疾行,一边打量吉普车。
对于除了老道士的屋子外、什么都没见过的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天,地,树,砖,瓦,墙,以及眼前那辆车。
才走到近前,站在车外吸烟的人便抬头朝着他看过来,并急道:“你慢悠悠逛大街呢?还不快点儿上车!”
实际上,子鹤走的并不慢,但对于在车外吸烟的老李来说,显然还不够——至少得跑起来啊。
明亮的月光将老李留着络腮胡的脸衬的更加粗犷,原本长眉秀目挺鼻红唇,配上一张娃娃脸的温和气息全被络腮胡子破坏。
他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烟,一双略圆的杏目盯着子鹤,眼神锐利如刀。
几乎是在看见子鹤的刹那,就横眸朝着子鹤身边看去,立即敏锐的发现子鹤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穿着件宽松的t恤,一条牛仔裤似乎许久未洗,膝盖处邋遢的鼓个包,裤腿磨的起毛。
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侵略气息的人,歪着身子靠在吉普车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眼神深邃的打量人,总归不那么令人舒服。
子鹤也不恼,被训了反而还兴致勃勃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车前,伸手抓住车把的时候,感受了下皮肤握在车把上时冰凉的触感。
他嘴角一扯,用力拽开车门,猫腰便钻了进去。
“那小妞呢?”老李视线如影随形,待子鹤坐进车里,他才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碾灭火星。
一边拉开子鹤所坐的后排另一边车门,一边朝着道观方向看,却没见有女人跟上来。
“哦,她太不小心,死在里面了。”子鹤老实道,一点慌没撒。
“怎么这么不小心……”老李皱眉嘀咕一句,上车坐在子鹤身边。
长腿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有些委屈的屈起。如他站在月光下的姿态般,他在车内的坐姿,也透着十足的豪迈男性荷尔蒙。
他坐定后在车内黑暗中打量了下身边的年轻人,突然想起什么般,急切的大声问:“酒壶呢?”
“这呢。”子鹤掏出酒壶朝着老李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