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匆匆套上衣服打开门一看,却是张大爷。老人家从下面爬上来也不容易,累得直喘气,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搭在门上,满脸的怒气显而易见。四人赶紧把他扶进屋里来,张大爷把气喘匀了看了一眼披着棉袄坐在炕上的胡俊,气呼呼地说了一大通话,四人面面相觑,都没怎么听懂。
张大爷急了,胡俊这时候说话了,“大爷说,你们搁置煤炭的窑洞被人撬开了,东西少了不少,让你们赶紧去看看。”
张大爷连连点头,拉着他们就往外走。门外的雪被清了一小块,暂时不会把门堵着,几人连拖带拉地和张大爷一起到了那间搁置煤炭柴火的窑洞,本来前段时间替张大爷清扫门前雪的时候顺便也把这儿也清理了一下,就算门进不去,左右两边的窗子也可以,现在有人帮他们把这门给露出来了,锁夹坏了还挂在门上,推开门一看,本来堆了至少半间的煤炭木柴少了一小半,地上撒的全是散落的煤灰,明显不像是一个二个人干的。
张大爷气愤地高声骂着,奇怪的是半晌也没有人站出来看热闹或者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几人心知肚明,怕是村里人缺了柴看上了这一窑洞的柴火,他们当初运煤来的时候没避讳,当然也没法避讳,又听说这窑洞的主人不好相与,买不成借不成所以想了这个没品的主意。
几个人赶紧劝住了张大爷,这么大冷的天对嗓子可不好。出了这事,几人脸色都不好,哪怕你来借呢,都是这村里遭了雪难的人,就算再硬着心肠也不会给你吃个闭门羹,但是这不问自取,可不是往人身上戳刀子让人不好受吗?但是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挨家挨户去找,那上面又没标志写着姓薛还是姓张!
魏修文再一次冒出了些失望的情绪,大灾面前,总有一些人让你感动,总有一些人让你觉得这世道没了秩序没了真诚。小冷也想学着张大爷对着周围骂两声,可惜寒风凛冽,他没想糟蹋自己的喉咙,“千重,郝哥,修文哥,我们把这留给张大爷一点,其他的全部都搬回去吧,没道理便宜那些不讲道德的人!”
张郝点头赞同,“没错,当初就该全部那啥啥的,还想着掩人耳目,便宜了那些个偷煤贼!”NND,偷东西偷到贼祖宗头上来了,要不是逢着这滴水成冰的当口,非给你们点颜色瞅瞅,这事不算完!
四个大男人没理会张大爷的劝阻,把张大爷的一间储物室堆得高高的,然后让张大爷消消气,待在屋子里别出来受冻,把剩下的一趟趟搬回了自己家,其实也就是来回多走了两趟,一个人在外面把风,千重把其余的都收进了空间,省时省力。这空窑洞还是留给那些个人当念想去吧!
回去的路上,张郝捣捣小冷的胳膊,“别生气了啊,反正他们拿走的只是一小部分,一家两家人还能用很长时间,人多了嘛能用几天?”
小冷把带着厚围巾的脸抬起来,指着一双弯弯的眼睛,闷着声说:“我在笑嘛,你看我的眼睛,这样子以后不帮那些人我就没有心理压力了,书上说的那些末世里恩将仇报啊道德线骤降啊神马的原来全都是真的!比在大街上公交车上丢钱包严重多了!”
魏修文摇头,“你这是什么对比?”
张郝颇为赞同道:“在公交车上偷钱包,在别人家里偷煤炭,都是偷啊,性质一样的。”
薛千重对这种事一知半解的,却也是气愤地直点头,明明是别人家的东西也能厚着脸皮充当自己的,真是不知道这些凡人怎么想的?
四人回到家,千重和张郝去收拾方才搬进来的煤炭柴火,小冷和魏修文抱着膀子往被窝里一缩,好好得打了一个大冷颤,方才缓过来,太冷了!胡俊心里着急,也是被他们叮嘱千万不可出屋,才望眼欲穿地盯着大门,这会儿见人坐利索了才问道:“怎么样了,东西少了多少?知道是谁干的不?”
小冷摇头,“谁知道,窑洞里到处都是鞋印子煤渣子还有带进去的雪,估计人不少呢!也没法挨门挨户地找,剩余的够我们用的就成!”这话说着就是安慰人的,他心里的火气还没下去呢!
胡俊是没想到还会出这一茬,他不了解农村生活,只当村里人都是热情朴实的,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同村人间也太伤人心了。魏修文给他举了一个案例:“有个村里的破落户,家里人老的不在了,兄弟姐妹进城的进城,各自成家也不怎么往来,他自己在家种地,平时大门一锁出门半天不带回家的。于是有一天家里招贼了,邻居亲眼看见一个男人骑着自行车像是进自己家一样把门打开,进屋拿了些东西走人,还以为是家里来的什么亲戚,一句才知道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