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凌轩看着刘志康的剧变,不由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书里提过,人在遇难的时候,会一直拼命地让自己活下去,但是一旦得救,就松懈了,生命往往就会消失在那短短的最后几分钟,他见刘志康的脸色不对,不由提起一颗心脏,迅速地掩饰掉眼底的担忧,面露微笑,慢慢靠近刘志康,并伸手捂住刘志康的手,回道:“我们还不能放弃,一定会有办法出去的。”
刘志康并没有特别惊讶寒凌轩的突然靠近,依旧有力无气地说道:“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所以我其实很习惯的,我并不害怕的,但是这一次,我怕了,我从来没有像这样恐惧过,我想出去,我想离开这里。被困在这里面,我无法外面变得怎么样了,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我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和自己说话,不然我会怀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不想死……”刘志康越说越无力,直到后面连声音都没了。
寒凌轩听得全身颤动,心里更是痛得很,紧紧握住刘志康的手,微笑地安慰道:“你才没那么容易死呢,我认识现任的阎罗王,看过他的生死簿,你的寿命还长着,不会那么早死的。”
刘志康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虽然没有笑出声音,却依然看得到笑意,他只当寒凌轩在开玩笑,并未当回事,许久才勉强挤出一丝声音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阎罗王还是不认识的好。不过,说真的,虽然我不希望你来这里,但是看到你,我还是非常高兴。”
寒凌轩微微顿了一下,看着刘志康一直想要垂下的眼皮,似乎因担心看不到他而勉强睁开着,他知道刘志康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最后劝慰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你现在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放心,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那你要是找到出口,一定要叫醒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刘志康反握住寒凌轩的手,很不安地看着寒凌轩。
寒凌轩点点头,表示肯定,他能理解独自一人的恐惧,却不能感同身受,因为他一醒来,就看到了刘志康,所以他才能那么镇定,正因为有一个人陪他一起,所以他才没有那种恐惧的空虚,只要是有人和他一起面对困难,不管多大的困难,他都不怕。其实在认识白辰逸之后,他就发现自己也像其他人一样,害怕孤独,渴望有人能够陪在他身边,而往往在这时候,他想到的人不是父母,而是白辰逸。
他不清楚那晚白辰逸与修罗的对决究竟谁胜谁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一向选择好的方向去想,所以他相信白辰逸一定没事,因为他不愿去做些无谓的担忧,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干涉的,就算白辰逸真的出事了,他也无法为白辰逸做任何事,或许这正是他此生最大的悲哀,他所能做到的事情是那么有限,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想起白辰逸身边的那个女人对他的警告,时间一长,连他都要以为自己与白辰逸之间不会有结果。
看着刘志康慢慢地闭上眼睛,寒凌轩不由倒吸了一口气,直到确定刘志康的呼吸平稳后,他才舒了一口气。若是再晚几日,或许刘志康没被饿死就先发疯了,换做是他独自一人被困在这种像是废弃了很久的屋子里,也许早发疯了也说不准。
寒凌轩替刘志康拉了一条被子后,大概看了一下被刘志康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发现这屋内的衣服全是女人的衣物,看得出这屋子之前住的主人,是一个女人,但是他却不能肯定就是他的班主任,只是心里的答案越来越往那个方向靠拢了。
仔细看过之后,寒凌轩才确定这屋子应该很久没人住了,毫无生气,连一丝生命的迹象都没有,也难怪刘志康会觉得恐惧。正当他准备找一些利器来撬门时,听到刘志康的梦呓,似乎是饿了。
寒凌轩清楚这里没有吃的,所以他想到取些水给刘志康润润喉,就走到这间屋子的洗手间里,但是当他踏进到洗手间,才发现水龙头早已生锈,根本就没水出来,而屋子里唯一算得上是水源的,竟是搁置得一旁,一桶很深的大水桶,底下似乎还有一点水,也不知道放置多久的水,他这时才明白刘志康是靠着桶里的水才挨到现在的。
水面上依稀还飘着一点灰尘,而整个水桶其他没有没水的地方都盖着一层灰,其中两处有明显的手印,他一看便知那是刘志康的手印上去的。若是平常,这种水,他绝对不会拿来喝,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也不得不将就了,拿起放在水桶旁边一个空杯子,将水面的灰尘撩开,打了一点水,回到主卧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