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_作者:青丘(14)

2019-03-14 青丘 灵异神怪

我嗯了一声,因为已经盖着被子很快就想要睡觉了。白翌也不再谈话,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我也躺了下去。
那天夜里我做了梦,一个又一个镜头从眼前划过,光怪陆离,完全不明白是些什么。但是有一个反复出现的场景,那是一个戏院舞台,台下一片漆黑,气温很低,冷得可以呵出热气的感觉,漆黑的台下全都是人,人影幢幢,窃窃私语,而我站在舞台侧面的那块黑色幕布后面,幕布就像是追悼会上的布帘。
舞台上只有一点光,我看见上面的那个女人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未束起的长发垂在身后,像拖着条有生命的黑蛇,随着她的身形抖动。
一条条白色的水袖从我眼前抚过,耳边尽是些咿咿呀呀听不明白的唱腔,哀怨悲愁。我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梦里纠结了一整夜。
一宿没有睡好,起来的时候感觉眼睛酸涩得很,我郁闷地搔了搔头发,发现自己的头上拉出好多根长头发来,我突然想到昨天的事,背后一冷,那些恶心的头发又被我回想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白翌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今天的报纸。看他那副悠闲的样子想来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咕哝了一句我就往洗手间去了。
虽然昨天怕得不敢进去,但是,是个人就不可能一辈子不去上厕所。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走了进去。
或许是一个晚上的怪梦,我精神十分恍惚,迷糊地拿起了漱口杯,拿起牙刷就胡乱地在嘴里捣腾。
刷了一阵子后,我把牙刷从口中拿了出来,在牙刷上居然缠着几根很长的头发!我马上对着镜子,张开嘴巴用手抠着嘴,幸好嘴里并没有头发,可我的头发明显也长了一截。
我重重地捶了下镜子,胡乱抹了把脸,冲出洗手间,迅速换好衣服,对着还在悠栽看报纸的白翌说:“还磨蹭什么!快去见周铃啊!”妈的,敢情事情不是应验在你身上你就那么悠哉的?而白翌则一脸你别发火的表情看着我,我摸着头发,心里早就怒了。
周铃是戏剧学院力捧的新人,所以哪怕是周末,她也依然在学校里练习,所以她干脆就约我们今天碰面。我们走进戏剧学院的大门,学院里可以看见几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学生,有些还在捏着兰花指练习唱腔,她们的眼神绝对可以用风情万种来形容。在戏剧中眼神非常重要,因为戏剧中很多剧目都是古代题材,而这些题材的戏剧中都是把人物神韵看得比本身相貌还要重要,就像梅兰芳大师、程砚秋大师他们,在戏台下都是非常普通,甚至很低调,但是上了台后仿佛是被剧中角色一般,俨然就是那王侯将相,才子佳人。
我们进入教学楼,在大厅中周铃首先看到了我们,那神情感觉像是解脱了一般。她叹了一口气向我们走来,昨晚在楼下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其实她本人更加俏丽,剪了个活泼的短发,眼神非常柔和,五官十分古典,只是她的脸色很苍白,感觉有些病态得憔悴。她看看我,皱了皱眉头,转向白翌问道:“这位是?”
白翌点了点头回答说:“他是我的朋友,也被头发‘缠’住了。”
周铃听到头发两字,脸色倏地又白了几分,眼神中透出了愤怒和恐慌。
她停顿了会儿,然后低声说:“去化妆室吧,这里说话不方便。”说完她便转身向前为我们带路。
我跟在她的身后,发现她依然会用手拂下肩膀,好像在梳理头发一样,那一刻我听到了周铃的头发里发出了吱吱地响声。
我们来到了化妆室,因为是周末化妆室里面不会有人。房间很狭小,是个只能容纳几个人化妆的小型房间。一面面镜子前整齐地放着化妆用的油彩,还有些过去伶人的海报,残破不堪地吊在墙上,靠墙摆放的还有些戏剧衣饰和道具,一件件衣服被直挂在墙上,就像是一个一个身体僵硬的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们之间的谈话。
周铃向四周看了看,甚至转到衣服堆里面,以确定没有人,然后定了定神,回头和我们说道:“我总觉得一直有人在跟着我……”因为一直要演出化妆,周铃的眉毛很淡,可以说几乎是看不见的,当她皱起眉头的时候,感觉像是把自己的额头往当中挤压。
白翌继续说:“那么你觉得最近什么东西可能伤害你?”
周铃抬起头,眼神有所避讳,一丝凶狠的神态从她眼中稍纵即逝,她咬了咬嘴唇说:“这件事……要我怎么说呢?这样说吧,我们要演出一部戏,是和梅老师一起合演的,当然她是演主角陈阿娇,但我们学生中的一个可以出演到卫子夫这样重要的角色,我比较幸运,就是那个出演卫子夫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