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翌听到铁盒子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异样。沉默良久后他低声地说:“她已经……得到了惩罚。你肯放弃这种怨恨么,放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女人发出了一种尖锐的嘲笑声,好像我们说了一个低俗的笑话一样。她说道:“放下?不,我死了,她没有!我要她也死,我要她全家都死!”
我一听这样的话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状况。其实我真的有些可怜那半张脸的女鬼,但是此时不是她消失就是鲁老师断气,白翌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冷冷地说道:“那么只有让你彻底消失了。”
女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十分恐惧地看着他,由于绳子禁锢了她,她根本逃不走。白翌拿出一张空白的相片放进了脸盆里,顿时女人像是被什么烧起来一样,发出了尖叫。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液一样溢出来,因为四周非常暗,只能够模糊的感觉到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挣扎。她害怕地想要从脸盆里爬出来,然而她越是挣扎身体就越是虚弱。此时我好像还听到水里有小孩子的声音,但是并没有看到有小孩子的脑袋冒出来。
此时鲁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呼吸器摘掉了,她捂着脖子居然挪了过来,整个身体都挂在床边,伸出手想要捞起什么似的。她看着那个被红色液体所侵蚀的女人,眼神中突然显出一种难以言语的悲哀。她说道:“不是我不想要救你和你的孩子,当时是无论如何不能过去,你们的船已经翻了,暗流就在下面,我们如果再过去只有更多的人被卷进激流里。我们的船上还有一个孕妇,我不能……再让一船的人去送死……”
女人一半的脸开始腐蚀,她悻然低语道:“你不能……你不能……真伟大!那我们的命呢!我和我儿子的命呢!不对,河里那个盒子!我要去找回那个盒子!我不能现在就消失!我要出来,我要出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消失!”
女人疯狂地摇着头,此时我们发现她慢慢地沉了下去,感觉像是化进了水里。四周都被染成了暗红色,黑布头周围隐约晃动着许多人影子,仿佛是受到这里的波动变得十分不安定,不过都是一闪而过后就消失了。女人最后死命地瞪着一只眼睛,怨恨地向鲁老师看去。渐渐地最后脸盆里只剩下暗红色的液体,女人像是沉入异空间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我们都松了口气,以为这个女鬼彻底消失的时候,突然脸盆里又伸出一只手,托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看样子至少有7,8岁。但是却要比正常孩子小很多,不过按照它的比例头却显得特别的大,奇丑无比,他贪婪地张大嘴巴想要咬住什么似的。
那个小子拼命地挣扎,这个时候鲁老师居然做出了一个让我和白翌都吃了一惊的举动,她无视自己的伤口,一下子接住了那个孩子。而那只手胡乱抓了几下,就僵硬地沉入了水里。鲁老师的做法太让我们惊讶了,这种事情我们没想到,此时她居然救了那个小鬼?我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鲁老师手里抱着那个非常小但是丑得惊人的小男孩,他浑身都是暗红色的液体,感觉像是刚刚从血水里捞上来的怪物。鲁老师死死地抱着那个鬼娃,嘴里默念道:“我救了你的孩子了,你放过我吧……同样也放过你自己吧……”
说完她就彻底地晕厥过去,白翌连忙过去,想要拉开这个小鬼。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阻止了他,无力地摇着头说:“就这样吧,咱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白翌瞪了我一眼说:“你快放手!我去看看鲁老师还有没有气!否则我们两个都麻烦了。”
我才想到鲁老师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话,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绳子,手里抱着那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小怪物,脸盆里的水溢得到处都是,还有挡住月光的黑布头!我靠!如果被人看到了不把我们当变态杀人狂才怪。我连忙帮着白翌把鲁老师脖子上的绳子解开,抬到床上去。这才发现她脖子的伤口居然开始愈合了,再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虽然有些急促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我和白翌使了一个眼色,连忙迅速把周围的东西收拾干净,谁都没有工夫去看着那个小鬼。当我们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正巧护士小姐推门进病房。我们像干了坏事的学生一样心虚的看着护士,我撇了一眼病床,此时那个小鬼已经不见了。我们还没时间考虑他跑哪里去了,护士就发现了那个还没来得及倒的脸盆。
我们自己都没来得及看它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心都提了起来,护士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瞅着脸盆说:“你们两个搞什么,来这里冲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