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镜
就这样,我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又查了很多方面的资料,却并没有查到更深入的东西。身边有了些钱,我本来想要放开手脚地花,但是白翌突然提出要搬家。我一时愣住了,不过经他一说明,我才想到两个大男人住在那么小的宿舍里确实很不舒服,如果能够有一个空间大一点的屋子真的好很多。其实我们手头是有一个房源,就是当时鲁老师留下的那个公寓。因为她家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又没有人肯接手她的房子,都怕会惹灾上身,所以这个屋子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屋。而当时鲁老师离开的时候也明确的表示这套房子如果我们想住就可以去住,也算是答谢我们替她解围的回报。白翌找到有关部门,再由学校出面办个证什么的,因为手头还有鲁老师的房产证,我们可以获得租住证。也就是说只要鲁老师本人不来收回房子,我们可以以租用的形式住进去。这在我们的城市是不可想象的,那里的房子都是天价,一平方就是一大笔钱。
白翌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心动了,便着手办理。但是那个房子真的空置了太久,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一进那屋子就可以联想到头发、蟑螂和老鼠,周围的邻居见那么久没人来也都把杂物堆到了她家门口。
六子后来听说我们有此打算也给我们找来了装潢工程队,我们大致说了几个地方,比如厕所得重新整修一下,否则我真的没法用它。其次也就是粉刷墙壁和重铺地板什么的,大的地方都不用去动,所以装潢的速度很快。而我们只要准备新的家具就可以入住了,八万几乎没怎么动。装修的时候六子也来了,帮着看看进展程度。总之他完全没有再提关于拿走珗璜璧的事情,一切都像过去一样,居然连态度也没有变化,但是我一直记得白翌说的那件事,心里非常介怀。不过我也尽量不在表情上露出点什么来,一想到要对自己的兄弟那么假真的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终于到了搬家的那天,我穿着背心开始把自己的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时不时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擦汗,形象已经和地摊小贩没什么区别了。白翌的东西比我多得多,但是他不会像我那么没形象,只不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中国人的传统就是人生三大事——生、婚、死,而另外的一个大事,就是乔迁。古代人住屋子非常有讲究,入住前后必定大费周章地摆弄一番:首先要选定乔迁入住的时辰,最好是黄道吉日;其次就是入住之前要先祭拜,安顿灶君,请入家神祖先。还有些地方会在每个房屋的四个角落都烧上纸钱,在地板底下塞上一些钱币,而在入住时还要敲一下门,这些都是为了辟邪驱灾,入住当天还得鸣放炮竹以示庆贺。此外还要择日请亲朋好友来新屋拜访吃饭,不过那都是老传统了,我们也就在住进去之前放了一些鞭炮便草草了事。
我们虽然没有请人来,但还是有人陆续前来祝贺,头一天我舅妈舅舅就带着水果来我们这里看,隔天白月灵带着赵芸芸来给我们祝贺,六子手里拎着两瓶酒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心想这小子怎么搬家的当天不来呢。
大家相谈甚欢,吃过晚饭还没有散伙的意思。夜里天气稍微比白天凉快,我就打开大门让凉风吹进来些。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聊到了关于古董方面的话题,六子说了一些他遇见的事情,大有吹嘘一番之意。直至十点,白月灵因为还要送赵芸芸回去,就先作罢,起身告辞了。
这个时候又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气氛不知为何一下子冷了下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最后六子一声嗤笑才开口说道:“瞧你们两个,现在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大阴谋家了?哎,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哪有什么能阴你们的资本啊。这样吧,既然你们那么不相信我,我就把我能说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他指着茶杯里剩下的茶叶,示意让我去换一杯新的。我警惕地瞥了他一眼还是给他倒上新茶,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先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也去过那个岛的?”
白翌不动声色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去过的,我们就怎么知道的。”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白翌的话,抬头说道:“看来在这次的对弈中,白翌你不只快了我一两步啊。”
我隐约估计到赵老板那里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但是六子的口风很紧,他今天才肯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认识六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对于他我肯定比白翌还要了解,他前面和白月灵没事似的胡侃,其实那都是做戏。既然他愿意开口那绝对是对我们有所要求,否则按照他的个性不可能白月灵一走他就来给我们演这出坦白从宽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