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了一声,想要靠近我们,我们马上又往后退了几步。她咬着牙说道:“过去你也说过这句话!我就那么配不上你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我是杀了你,但是我也用我的命还给了你。我原以为你和他生死永隔了,就会忘记他,没想到你依然和他在一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够明白我的心意,你难道要我掏出心给你看么?”
这个女人像是演话剧一样夸张地摆着POSS,整张脸都在抽搐。这种女人如果活着也是极其难对付的,完全就是一个精神分裂外加偏执狂。她认定的事就算是天地不容她也觉得是合情合理的。不过既然我们还有求于她,也只有再做一次努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去感化她。我低声下气地说:“大姐……我那么和你说吧,你辈分也算是长辈,那个叫戚然的毕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爱上你自己的儿子呢?这是天理难容的呀。你儿子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吧,或许你只是把他当儿子来爱,你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你看吧,他原本可以和他所爱的姑娘在一起,你应该放开,然后祝福他们……不是有句话是那么说的么,让心爱的人得到幸福,也就是自己得到了幸福。”
白翌低声地问我:“你怎么知道那么些稀奇古怪的道理?”
我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别打岔,这是琼瑶戏里的经典台词,总之对付这种话剧女鬼,就得用这手。”
这些道理说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女人她慢慢地低下了头,深思着我说的话,我想难道真被我说动了,真是谢天谢地!我们马上就准备接着问关于鬼咒的事了,但是还没等我想好怎么问,那个女鬼就阴暗着说:“如果他爱的是个女人,我也就死心了,但是他爱的却是一个男人!”
我就听到白翌噗地喷笑了一声,明显感觉到他的肩膀在抖。我张着的嘴又闭了起来,龇着牙恶狠狠地瞪了白翌一眼,怎么都觉得想要抽自己的嘴巴子。我深吸了一口气,趔趄着往后倒,白翌看我真的要厥过去了,连忙拉住了我,他低声地对着那个女鬼说道:“他不是那个戚然,和你没丝毫关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河伯殿的事情,但是既然你引导了赵老板找到了珗璜璧,想必知道更多关于鬼咒和河伯殿的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第二条就是我们也不用知道这个信息,你就守着这个秘密灰飞烟灭吧。”
白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响,但是却给那个女鬼造成了压力,她恶狠狠地看着我们,渐渐和我们拉开了距离。不过我们也不能保准她不会突然向我们袭来,总之现在突然就从无厘头的肥皂感情戏,跳到了惊险的对峙戏里,女鬼似乎有些忌讳白翌,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狂乱起来,她喃喃道:“我一直都喜欢着他,每次他来听我唱戏我都会感觉特别的幸福,我希望有一天他抬着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去。我不需要什么金银丝绸,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能守着他一辈子,为他唱一辈子就足够了。”
我们不知道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最爱的男人被她亲手杀死,但是她却在这里凄凄艾艾地,我都觉得被这个女人爱上是那个男人的悲哀。此时白翌不动神色地把一只手伸进了衣服口袋,我看到他掏出了一个东西的一角,从材料来看有点像是那个护身符的锦囊袋子,他眼神犀利地盯着女鬼的一举一动。
女鬼并没有听进白翌的威胁,她抱着身体颤抖着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是他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和那个男人那么幸福?我只是喜欢他,没想到他最后居然要我死,那么我得让他死在我前面。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但是井底太冷了,我等着他来找我,哪怕是报仇也好,但是他始终没有来。”
女鬼完全陷入了一种癫狂回忆之中,根本没有想到要回答我们什么,不过她这样让我觉得无从下手。就在这个时候六子抽搐了一下貌似醒过来了,他爬了起来,看到那个女鬼又妈呀一喊,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这会没有晕过去而是靠在墙壁上缩成一团。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她就是……那个顾问?我的姥姥呀,长得也太惨了吧。”
我们谁都没功夫去搭理他,白翌抬起了手,女鬼瞪了他一眼,她暗暗地对着我说道:“你真的不是戚然?”
我扶着额头,天地良心!谁想是那个倒霉的死鬼少爷呀,我捂着胸口说:“真的不是,你看我哪里有少爷相啊。”
貌似她听进去了这句话,表情一下子变化了许多。一开始是落寞失望,渐渐地转换成一种愤怒,最后那个女鬼一会笑一会哭的,凄凉地笑了一声说:“我本来以为可以再一次见到戚然,我其实想要和他说声对不起。我知道他一定很恨我,我在井底待了太久太久,我无时无刻不在做一个梦,梦到戚然掀开我的红盖头。而不是他那个面目可憎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