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外衣准备进浴室洗澡的张恕自然也发现了,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曾茂有能力自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见穿着薄衬衣的张恕站在门外,曾茂二话不说把枪收了起来,对从服务台赶来的赵宏春说:“没事。”
张恕走进门,赵宏春跟在后面,两个人进来一看,甲甬半颗头像被炸过,有一半的头发被烧焦了,还有半张脸黑红黑红的翻出几个血口子。
几乎没有距离的灵力攻击,即使他皮厚也扛不住,看着很喜人。
可是甲甬神情倨傲无比,还真让张恕头疼:这家伙可以退给七玄吗?
甲甬那样子,明显知道张恕为难,更加得意洋洋。
谁知一声奶娃娃的惨叫:“哇!!!!”
张恕眉头一松,曾茂和赵宏春互相看一眼,向远离甲甬的地方退了几步,跟着一通雷电不分颜色,不分大小,不分粗细地从天上云层里窜下来,对着洋洋得意的甲甬一顿狂劈——
有个小孩脾气不好,到点就要睡觉,被吵醒了还要发火。
……
甲甬自找的,宾馆房间睡不成了,被云鸠撵到车库。
跟面包车一样高,算上尾巴足足有十米长的身体挤在一堆各式各样的军用车辆里,对付了一夜。
每一拨换岗休息的士兵不忙着钻食堂钻被窝,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车库门外围观这只穿山甲。
“是不是被核辐射了?”
“你觉得它像是日本偷渡过来的?有点常识好不好!穿山甲不会游泳!”
“从俄罗斯过来的吧……你们还记得不,切尔诺贝利……”
“不是说那儿的生态已经恢复了吗?”
“搞不好真的是核辐射……”
一堆窃窃私语里,忽然加进来一个明亮的声音:“我是妖魔!滚!!!”
有人笑:“谁TM这么二!”
“妖魔?哈哈哈,看小说看多了!不对……”
……
“哇啊啊啊啊啊!!!!!”
围观人群轰然四散,甲甬把头“砸”到短短的前肢上,深沉地叹了口气:人!该死的人!!!
要不是冬天,他的修为大打折扣,绝对给这些人好看!!
张恕一打开房门,赵宏春就已经站在外面,一看到他问了声早,脚跟碰出声。
张恕忙把门关上,云鸠昨晚没睡好,平时不起夜的,居然还起来上了一次厕所,现在还睡着没醒。
“什么事?”
赵宏春憨实地笑:“早餐准备好了,按老板儿的吩咐,鸡蛋羹、面包和牛奶,现在要送上来吗?”
张恕摇头:“云鸠还没醒,帮我问问李头在哪,我去找他。”
赵宏春说:“我去叫来,老板儿不如到餐厅去,边吃边等,参谋长把他们安排在别处住,你找不着。”
“好吧,”张恕有点奇怪:“我记得周存刚才叫我老板儿,怎么你也叫起来了?”
赵宏春特老实地回答:“八排长回来以后跟我们侃了一宿,整得我们都跟着他叫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改口。”
“……算了,随你们,麻烦你去叫下李头,我到楼下餐厅等他。”
“是!”
又是一声响亮的声音,外加脚后跟一碰,赵宏春小跑着走了。
张恕在门口站了会,时间不长,似乎有点习惯别人的态度了,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这种问题问不了云鸠,会被鄙视,倒是以后回去山洞,可以问问张娟,出来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他们在洞里怎么样?
这个冬天就像永远不会结束一样,走廊头的窗户外又飘起了雪花。
张恕到了餐厅,整个餐厅里在用餐的军官全部站起来,差点把他吓跑,镇定了一下心情,才装作平静地走进去,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来。
还好,他一坐下,周围人该干嘛的还干嘛,没有再出让他感觉难以对付的情况。
军营里的食堂和学校的有什么不一样,是自己去端还是像高档餐厅一样等人过来点,张恕搞不清,他已经连续数天没感觉到饿,索性坐在那,吃或不吃,都无关紧要,只一个劲地盯着被雾气覆盖了的玻璃看:要是真的一直冷下去,即使十区的燃料能源之类,恐怕也撑不住消耗,回头问问云鸠,云鸠主意多,也许有法子用其他方式供暖。
有人轻手轻脚地端了一盘东西过来,放在他面前桌上,他转回头,是个满脸写着“崇拜”的小兵,视线一碰,比他还腼腆几倍地红了脸,把一杯果茶往他手边推推:“暖棚里的,补点维生素,你、你吃。”
结结巴巴说完话,扭头就躲回厨房里去了,原来是厨师,难怪围着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