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穴居生活_作者:分野(9)


就在张医生的牙齿离他的脖子只有一、两厘米的时候,张恕习武的优势体现了出来,几乎是本能地从惧怕到僵硬的情况下恢复了神智,一个右侧肘击打中张医生下颌,张医生下巴脱臼,正常人的话,肯定痛得抱着下巴叫唤了,可是张医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双手仍死死抓着张恕,头一歪之后又想来咬!
——丧尸!
此刻张恕已经彻底明白了,电影上拍的“行尸”、“活死人”已经比史上任何预言都准确地变成了现实!
张恕缩肩后翻,外衣被扯下来时,脚背踢中张医生合不上的下巴,一声骨裂的脆响,张医生抓着张恕的外衣倒出去。
张恕捡起装了药的塑料袋刚要跑,眼前亮光一闪,腰侧火烧火燎地痛一下。
张医生挣扎着想坐起来,还发出“嗬——嗬——”的声音。
张恕来不及去看身上怎么回事,急忙赶在张医生坐起来前跳出值班室,头也不回地冲到楼梯旁的门下,脚在墙上一踮,身体一横,胳膊刮过门框,越了出去。
到了外面一个后空翻落地,转身就跑。
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就只有张医生那双红红的眼睛。
张恕一直跑,没敢停下来,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跑过满地的梧桐叶,差点滑倒,手在地上一撑,接着跑下去。
谢高文站在后门口的水泥墩子旁,看到张恕挥了挥胳膊。
张恕看到他,才匆匆回过头看了下。
空空的路,黑洞洞的窗户,什么也没有……
跑近谢高文,谢高文看出他脸色不对劲,外衣也不见了,可没说什么,拍拍三轮车上木头说:“累坏了?坐这,我捆得很扎实,不会散!”
张恕这会腿真的有点软,点点头坐上去,谢高文到前面蹬车。
后门这里能看到医院房顶上的五角星,以前是金色的,后来褪了色,灰扑扑地,像……那肤色一样。
鼻子里突然回忆起那股恶臭——那是腐烂的肉发出的味道。
张恕“哇”一口吐了出来。
张恕指着路,谢高文照着他指的,出了工厂后门。
厂区里绿化做得好,路面也铺得好,可是从厂区后门出来,有差不多四百多米从田野间穿过的土路,挨着山脚过去。
仪表厂不修,更里边的省建二队也不修,两边互推——都从这条路拉沙土。
扯皮扯了几十年没结果,省建把靠里边的一截路铺了,不铺洞口开始的外边,仪表厂也不铺。
到后来仪表厂的洞不挖了,省建还在跑重卡,仪表厂更是不会铺,省建也就这么放着,车辆颠进颠出,把四百多米的土路压得,最烂一截,坑和包落差能有半米多!一下雨,别说走人,省建再往山里边还有个村子,那的人连牛都赶不过去,得走田埂。
三轮走不了田埂,只好在这条四百米长的破路上颠簸。
腰侧一阵一阵地疼,张恕回过气来才注意到,掀起衣服一看,怎么血淋淋的,像被烙铁烙了个印上去??
张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难道被咬了?
谢高文问:“是不是这?”
张恕一看,到了,路边山脚下有个挺大的院子,堆满了破烂和垃圾。
“是这。”

第三章

这几吨重的破烂山也有一段来历:张恕的姨父虽然没下岗,但每个月就那几百块,他负责看洞,洞口外有两个篮球场这么大片地方,平时除了他进出,根本没人。
有捡破烂的来问,他姨父挺有小生意头脑,就一个月一百把这片空地租给人家了。
大半年下来,堆成了这样,厂里发现了,勒令他姨父处理掉。
收破烂的一听厂里领导要他们出钱找车把破烂挖走,少说好几千块的租车费,人家直接卷铺盖走人,破烂也不要了,他姨父只好买个三轮车来,每天下班拖一车出去倒。
最悲剧的是,他姨父倒了一年还没倒出个缺来,省建的工人发现了这么个扔垃圾的好地方,偷偷摸摸什么破沙发烂衣柜,塑料盆、撑衣杆、痰盂罐……全扔来了,几年下来,不见少只见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恕他姨父改行收破烂了。
厂里领导全换了,大约看不上过去十分重视的山洞,也就没有再叫处理这堆垃圾山。
打外头一看,就一垃圾堆,隐蔽性超强!
忍着怪味过了院子,里边钢筋焊的铁门好端端的,张恕在洞口边上的小房子门头上摸了钥匙,一大串,熟门熟路打开了这一道铁门。
站洞口看,这洞跟养香菇的那些人弄的山洞差不多,没铺地,土坑道,墙壁坑坑洼洼,看起来也不怎么深,很寻常。